岳代兰随着周老夫人往堂屋里静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暗暗地有些个忧心。赵令如一松闲下来,大夫人就被人害了,多少令她多少生出些疑惑。这实在是太像构害的手段了。
赵令如再怎么远着大夫人,陆蒙到底是嫡子,大夫人自然是向着赵令如的。现下老夫人帮着自己,大夫人不好硬夺了权,所以才弄出这件事来,好踢开自己?
然想起大夫人昨日癫的狂的样子,又不似做假。再则说了,就算自己有老夫人帮着,赵令如即是正经儿媳,又是郡主,便就不好一把将掌家钥匙全夺了去,分一半料老夫人也不好说甚么。
何至于闹成这样。
而巫盅之术,岳代兰从来都是耳闻,未曾见过。一个小木人,加一件贴身物事,就能害人性命,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个不信。
只是,玄清不仅找出了木人,且又知道玉簪失落的时间。这又不由她不信了。
因此,这一桩事情的真假,她实在是有些拿捏不准。
岳代兰正自心底忐忑,赵令如忽然起身道:“只怕阿姐要好些时候,我同芬儿往偏厅里等着吧。”
静悄悄的屋里,赵令如的话诸人听在耳里,只觉份处响亮。老夫人瞅着她一通打量,因向陆萱道:“你也跟着一起,好生歇一会。”
要想从偏厅出门,就非得走这一道门。老夫人倒不是疑心赵令如端木芬,她只是厌恶赵令如平静的眸子,有心让她在诸人面前难堪。
赵令如却仍是笑道:“是呢,萱儿也该歇一歇才是。不然,姨妈醒来见了你这样,还不得心疼死了。”
陆萱一宿没睡,只适才略微梳洗了下,又没上脂粉,面上难免有些憔悴的神色。她还未从老祖母的话里缓过神来,人已被赵令如拉着走了。
一进了里间,端木芬便悄声问道:“你们说,巫盅之术真的能要了人的命么?”
赵令如淡淡道:“事实俱在,还有甚么可问的。”
陆萱则往西墙边的美人榻上歪了,悲叹道:“我只是想,娘亲素来与人为善,是谁恁地狠心要害她的性命。”
金子一般的晨光透窗而来,落在金砖地上闪闪发光,映着赵令如嘴角的笑亦是耀眼,“我倒是能估摸出一个大概!”
端木芬闻言愕然,问道:“是谁?”
陆萱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诧,直瞅着她等下边的话。
不想赵令如横了眼端木芬,道:“你急甚么!阿姐已然一个院子,一间屋子的搜了。最迟到晌午,自然有结果。介时我猜对了,再和你们说。若是不对也就丢开。”
端木芬翻了个白眼,“恁你这话不是白说么!待出了结果,你不是放马后炮。”
“不然。”赵令如饶有兴致地道:“你也猜上一猜。尔后咱们各自写在手心上,看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陆萱心底摇头好笑,看来赵令如对傅翕芳不是一般的怨忿啊,生死大事,她都能拿来当乐子?或者……陆萱心头猛地一惊,眸子不由自主地看向赵令如恁细腻如白玉雕成的脸蛋,不想恰巧迎着她的笑眸。陆萱怔了一怔,旋即亦是淡淡一笑。
娶赵令如进门,于傅翕芳而言到底是如虎添翼,还是引狼入室,还真是不好说呢。且瞧着吧,自己只需好好看戏即可。
端木芬听得赵令如的话,心里倒真暗暗思忖上了。
巫盅之事若是真,姑妈自然不会行此阴毒之事,况且就是做了也任何用处。
巫盅之事若是假,大夫人犯不上构害西院。只是乔菊生与岳代兰一气,而岳代兰的秉性,恐怕还真有这个胆子。
除掉了大夫人,赵令如身份虽是贵重,毕竟是新媳妇,老夫人又帮着岳代兰。再加上适才在堂上,岳代兰恁惶疑不安的神色,端木芬是看得分明,心里越想越觉着对头,起身从楠木翘头案上取一支湘管,在手心上写了个兰字。攥了拳,回身看向赵令如,“我写好了。”
赵令如便也写了一个字,又问陆萱,“你猜不猜?”
陆萱摇对头苦笑,“我可没这个神气。”话未说完,赵令如和端木芬两下里已摊开了手掌,端木芬瞅了一眼,诧愕道:“咦,不是同一个!”
此时外边一片声乱嚷,“搜出来了,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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