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一直燃到夜深人静之时。
姜菀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盹儿，一睁眼，火烛下小小少年的面庞仍是坚毅冷漠，认真仔细瞧着手里的书籍。
姜菀扫了眼那本书——《兵策》
还是一本兵书呢。
他瞧瞧书，然后又把书放下，握紧笔杆在一个本上不知写了什么。
姜菀就趴在他桌案的一侧，从她的角度瞧过去，正好能看见他淤青肿胀的小手。
他那哪里是手啊，都快成一个小猪蹄儿了。
“喵呜~”她迈步跳进他怀里，卧在他腿上扒拉他的手。
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上床睡觉去。
“别乱动，等阿兄把这本书看完再睡。”小小少年揉了下她的脑袋，接着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籍。
“喵！”她用牙齿咬住了他的袖子。
“听话。”
“喵叽喵叽——”睡觉睡觉！
再不睡，明天早上那手保准成猪蹄。
小白猫松开他的袖子，小粉舌头舔了舔他肿胀的手掌。
被打肿的手掌除了麻，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知觉。可夫诸却好像明白了眼前这只小白猫的意思。
他用手指挠了挠她雪白白的下巴，“没事，不疼的。”
不多时，书房之中的火烛灭了，少年抱着已经赖在他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白猫回了寝殿。
...
第二日，姜菀继续跟在夫诸的屁股后面来了文华殿。
倒不是她跟屁虫，实在是东宫伙食太好。早上她吃得太饱了了些，干脆就溜达溜达出来消食儿。
文华殿的风景不错，距离东宫也不远。
姜菀趴在桃花树上晒太阳，时不时也在树皮上抓几下磨爪子。
树底下，一道稚嫩的孩童声压低嗓子说，“那个没娘养的狗东西，本殿今日非要把昨天的仇给报回来。”
“五皇子这是有什么好点子了？”
“等会儿太傅肯定又要把功课都给收到偏殿检查。到时候，你们帮我把太傅引出去一趟...然后我...”
三四个人凑成一堆，叽里呱啦说着要报复夫诸的歪点子。
“五皇子，您说昨日您卷上的那...那污秽东西到底从何而来啊？”
夫钦咬牙切齿，“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要是让本皇子逮到那只野猫，本皇子非拔了它的皮，把它做成晒猫肉不成！”
说罢，夫钦还用力踹了下桃花树以示泄愤。
一行人嬉笑怒骂着进了文华殿，桃花树上的菀喵喵却不开心了。
那小屁孩儿一点儿都没有小夫诸可爱！
既然是他先不可爱的，那就怪不了自己辣手摧小屁孩儿了！
...
文华殿内。
半个时辰前，老太傅收了他们这些学子的功课去了偏殿批改。
等老太傅人一走，夫钦就离开座位，活像是小霸王一样大摇大摆走到夫诸身边。
“你要是现在好好同我赔个不是，我就原谅你昨日的对我的算计！你要是不让我顺心了，且等着一会儿被太傅好好教训吧！”
夫诸翻着书不瞧他，对他的话也像是置若罔闻。
“你这没娘养的——”
“五皇子殿下。”老太傅不知何时进了大殿。
夫钦见此，赶紧灰溜溜咽下没说完的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站起来！”老太傅倏地严厉扬声。
夫钦打了个激灵，满是迷茫无措的模样站起身子。
“伸出手。”老太傅抄起厚厚戒尺。
“敢问太傅本殿犯了何事？为何又要对本殿动戒尺？”他仰着脸质问，很是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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