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始终带着淡淡微笑，似乎下颚上传来的疼痛，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直到骨节清脆的声音，近乎脱臼般的疼痛传来，江慕白难免闷哼出声。
“祁寒临你够了！”林蔓一把将他推开。
江慕白失去支撑力，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不断冒着冷汗。
林蔓扶住他，江慕白想笑着对她摇头，但是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体面。
“你过分了！”林蔓怒视祁寒临。
“心疼了？”祁寒临好整以暇地向钢琴一靠，“江慕白和我们有协定，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否则我们可以随意解决他。”
随意解决……
林蔓听到这四个字，心狠狠一颤。
当下。
她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想也不想地抓住江慕白的手，拖着他往外跑去。
季尧一惊：“祁爷……”
“让她走。”祁寒临冷冷道。
众人只好停下动作。
祁寒临望着江慕白的背影，脑海中，却是华卿夜的声音——
“三年，江慕白现在只有三年，纵然你对他有任何不满，你只需要记住，三年一旦到了，他就会死。”
“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培养出一个，能够接替他的技术人员。”
“其他的，便是能闭一只眼，就不要睁一只眼。”
祁寒临闭了闭眼，薄唇缓启：“去证实一下，江慕白有没有派人拦截所有咨询。”
“是。”
风呼啸而过。
林蔓根本不知道她想带江慕白去哪，夕阳西下，她就是漫无目的地带着他奔跑。
江慕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暖意。
他这辈子逃亡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形单影只，孤独的最极致，是一个人在人间逃亡。
而如今，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多么幸运。
经过一个个红灯，最终回到公司园区里。
这里面有医生，可以帮他治疗。
医生检查后，发现只是普通脱臼，直接把下巴托上去就好。
医生离开。
林蔓幽幽地指责：“江慕白，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江慕白笑了笑，双手撑在椅子上，歪着头看她：“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迫不及待地想问我吧？”
林蔓沉默了一会，摇头：“我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也不用跟我说。”
“我一直不否认我是个坏人，你不用为了我辩解。”
“……”林蔓低下头。
江慕白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是这个世界的镜子，他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们。”
过了许久，林蔓才突然鼓起勇气，她仰着头，极其认真地问：“你真的，滥杀无辜吗？”
“是。”
江慕白干脆利落：“我是个坏人，我十恶不赦。”
他从不否认。
从未想过洗白。
恨他，便恨，爱他，便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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