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科长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唐晓慧面前,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笑着说:“傻妹子,你要当姑姑了,感觉到了吗?”
“姑姑?嫂子,你怀孕了?”唐晓慧五指微动,望着汤科长依旧平坦的小腹:“多久了?”
“到昨天,刚刚三个月!”汤科长羞涩的低下头。
“哈哈,太好了!”唐晓慧说不清为什么突然鼻酸,一个劲的重复“太好了”这几个字。
达强美滋滋的说道:“走,小妹,我们一家人去接妈,这样等明年,妈就可以帮忙看孩子了,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唐晓慧重重的点头:“好,会越来越好的。”
也罢,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什么隔阂,什么距离感的,统统一笔勾销了吧。
张秀华劳教了半年,尽管张东方格外关照过,还是清瘦了许多,头上白发参半。
她似乎没想到唐晓慧会来,略有些浑浊的双眼,直直望着唐晓慧所在的方向,看上去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后又什么没说。
“妈。”唐晓慧第一个喊道:“我们回家吧。”
这一声喊,惊呆的不止是张秀华,还有达强和汤科长。
“小妹!”
“小妹!!”
两人又惊又喜,没想到唐晓慧竟然原谅了张秀华。
“晓慧,你你你……你原谅我了吗?晓慧!!”望着咫尺前的女儿,张秀华激动的老泪纵衡。
唐晓慧沉默了会:“出租车还在外面,我们赶紧走吧。”然后四处找张东方的身影。
达强似乎猜到了什么,解释说:“张东方请假了,说是回老家还是做什么,已经请假有段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的?”唐晓慧一顿。
“就是前两天,我来打听接妈的时间,顺道问的。”
“哦,可能有什么事吧。”唐晓慧走了两步,刚好有两警员擦肩而过。
瘦的警员抱怨说:“哎,每年临近年底都这么忙,去年没感觉怎么样,似乎今年随着张头请假,我们更忙了。”
胖的警员点头:“是啊,也不知道张头什么时候能回来。”
“年前估计够呛,听说他叔叔不行了。”
两位警员议论着走远了。
唐晓慧站在原地,脸色跟着白了一白,有些虚弱的对达强说了句:“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唐晓慧顿了顿,辨别好方向以后,大步往领导办公室走去。
领导办公室不难找,就是领导本人比较难等。
唐晓慧等了好长时间,终于等到领导们开会结束,便疾步向前追问张东方请假的真正原因。
“你是张队长的女朋友?”领导问。
“不是,我是他……妹妹,关系很好很好的妹妹,他叔叔我也认识的,我想知道他请假,是不是因为他叔叔……”
后面的话,唐晓慧哽咽着没说出来。
可能这位领导看到她眼红了,沉默后指了指办公室,示意唐晓慧进办公室说话。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吧。”领导叹了口气。
唐晓慧呼吸一紧:“能不能把地址给我,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发誓不会伤害张东方或他叔叔,我对他们没有恶意,更不会把这个地址告诉其他人,我是省大的学生,我叫唐晓慧……”
为了让这位领导相信她没有恶意,唐晓慧主动交待了自己的所有的资料,还把学生证拿出来。
“好吧!”领导想了想,最后打电话叫人弄来张东方地址。
唐晓慧看了看地址,在杭市,坐火车一天能到。
“谢谢!”唐晓慧给这位领导鞠了一躬,匆匆跑下楼,没想到张秀华他们还没离开。
“小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汤科长迎上来。
达强也走上前。
张秀华张了张嘴:“是不是那位老先生身体不太好了?”
唐晓慧点了点头:“虽然我和他只见了一面,但他对顾海来说很重要,而且张东方帮了我很多,于情于理,我都要去。”
特别是之前欠他的那十万,不能不还。
达强原本想陪唐晓慧一起去,被唐晓慧拒绝了,她要自己一个人去,至于安全问题,青天白日的能发生什么事?
不好带现金上路,唐晓慧是带着存折前往火车站的。
这几年,她和顾海风风雨雨的,除去服装店和一部货车,手里剩余的存款并没有多少。
抵达杭市已经晚上七点,唐晓慧找了个电话亭联系顾海。
风声呼呼的,隐约还能听到车声。
顾海问唐晓慧在哪里,听着不像在服装店。
“我在杭市,海哥……”唐晓慧把来杭市的原因说了说。
好一会,顾海那边都没什么声音。
“海哥?”
“晓慧,谢谢你。”顾海深吸了口气:“帮我多陪陪他,我现在……或许我们上次请张东方吃饭的时候,就该逼问他地址在哪,要是那时候问出来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奈。”
“海哥,你也不要太自责,有时候,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说了就算的,而且我们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唐晓慧在电话里,安慰了顾海好一会。
她是打车找过去的。
不太好找,在郊区,空气清新,可能是位置湖边的原因,相比来说比较阴冷,四周静悄悄的。
看见她的那一刻,张东方楞了。
有多久没见张东方了,突然间,他清瘦的只剩皮包骨。
“你怎么来了?”张东方声音沙哑,穿着便服的他,站在暗夜里,越发清瘦。
“你说我为什么来了?张东方张警官,你到底把我和顾海当成什么了,我们有难的时候你随叫随到,可你有事的时候,你从来都是一个人扛,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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