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个人实在属于那种好不过三秒的人,他们俩相处,日常以斗嘴为主,动手为辅,现在程瑜琛收着不能动手了,这嘴皮子就越发的利索起来。
蜜娘知道他的尿性,这厮很明显是属于外冷内骚型的,不认识不熟悉的时候,他是高冷禁欲,看着就吓人,同他熟了,那是骚话不离口,无论多么过分的,他也能说出来,十分气人。
同他生了一阵子闲气,她干脆起身吃饭。
程瑜琛见状立马凑了过来。
婆子过来禀报说:“爷,夫人,外头有个叫程禄的求见。”
蜜娘道:“快叫人进来。”
婆子不做声,拿眼去看程瑜琛,程瑜琛喝过粥,擦了嘴角:“不用,你继续吃你的,我出去。”
蜜娘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磨了磨牙,张嘴想叫婆子去听个壁脚,又想起程瑜琛的严厉来,自己干脆下炕去听。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不敢贴太近了,免得被程瑜琛发觉,只好将脖子伸长些,不过这么一来,却忘了自己的影子。
程禄正在低声禀报:“到处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属下又命人在沿途各地搜寻,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一时进展缓慢……”
程瑜琛自然对这种结果不满,刚要训他,张开嘴了都,却看到蜜娘的影子,黄昏的霞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显得十分纤瘦,不过他刚从她身边过来,却是知道其实她的身材秾纤合度,并不差。
脑子飞快的运转,他之前那一阵子,同她就墨术的问题已经争吵过许多次了,现在她怀着孕,倒是不好再去吵,只是他心里泛酸,若是同她认真讲,也难免会酸不拉几的刺哒,反倒不如就这么说。
程禄都做好了挨一顿严厉训斥的准备了,谁知程瑜琛却突然“语重心长”了起来,叹了口气,“只要他不来伤害你主子夫人,我管他是死是活,你既然实在找不到他,这边的安危就要都上上心,不能叫他钻了漏子。我可是听说他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论起为人的无耻跟坏来,他比不过墨术。
不过程瑜琛觉得自己这是在自谦。
此时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在故意博取同情。
果然地上的影子晃动了几下,而后转身,悄悄的离去了。
程禄正在想自家爷这是被鬼上身了,没想完呢,立即浑身一凛,耳边一句:“蠢货!”开始炸锅。
果然是鬼上身了!
程禄内牛满面,所以刚才他这位主子到底为啥那么语重心长啊?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给予他致命一击吗?
程瑜琛再回到正屋,蜜娘问他:“咦,程禄呢?”
程瑜琛不高兴的瞧着她:“问他干嘛?当着自家男人的面问起旁的男人,我看你是皮痒了。”
蜜娘乜他一眼,似笑非笑:“我痒啊,你给挠挠吗?”
程瑜琛:“捅捅你,你才老实了!”
蜜娘那脸色红的跟秋后的果子一样。
程瑜琛也有点脸红,他不是害羞,他是突然想起现在屋里可不止他们夫妻俩,还有个小崽子呢,虽然小崽子没有出生,但他当爹的,也不能不把人家当成个小人儿看待。
作为老子的尊严,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蠢不拉几的骚话,还是有点羞耻跟自责的。
他低低咳了一声:“程禄的八字妨碍你,所以才不叫他进来给你请安的。”
“你又哄我,难不成我以后见谁,都得先问问人家八字合不合我?”
不管她怎么说,反正程瑜琛在这件事上是不肯让步的,当然,蜜娘也懒得同他过于纠结,免得两个人又再打起来。
程瑜琛见她脸色和缓了,便又凑了过来,两个人窝在一处说话。
这一说就说的口干舌燥,感觉仿佛从前都没有说这么多交心的话似的。
再看蜜娘,果然也是如此感想,酸不溜丢的道:“没有孩子的时候,你也没这么热情。”
程瑜琛先是被她说愣,待回想了一下,不太赞同的说:“从前还不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我们俩一见面除了吵架就是打架,没功夫说话,这事儿怎么能只赖到我一个人头上?”
总结一下,竟然是因为不能干“别的”了,所以才语言沟通交流的多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异地夫妻实在太难了。
但没想到更难的事竟然也发生了——董梁打发人将刷洗好的铠甲送到了这边。说他不懂事吧,他还叫人把上头的血污都洗掉了,并且抹了一遍油,使得这铠甲看起来锃光瓦亮的,说他懂事吧,送铠甲这个事儿就是完全添乱了。
程瑜琛出去一趟,再回来,就见蜜娘背着手在瞧他的铠甲,他立即上前将她的手放开:“混蛋,抻着孩子怎么办?”
蜜娘:“……”马哒,绿豆大小的肉怎么抻?
由于她的眼神过于犀利,效果过于惊悚,程瑜琛大概也发觉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于是勉强改了口:“我就是担心你不舒服。”
强行改口,别说,听着还是挺顺耳的。蜜娘胸襟宽宏,高抬贵手的将他放过了。
“你穿着铠甲过来的?”
程瑜琛觉着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了,那接下来估计消停不了,于是皱着眉有些恼火的瞪她:“别乱问。”
蜜娘掐腰(这个动作终于不会抻着肚子了):“问也不许问,怎么你还保密啊?”
程瑜琛扭过头去,别别扭扭的道:“公务上的事,你别问。”
他等了一会儿,预计着的怒火没有来,便偷偷瞥了她一眼,只见她一手已经从腰上放到了肚子上,脑袋微低垂,看上去极为不舒服的姿势。
程瑜琛便着了急,慌忙上前:“哪儿不舒服?”
“呸!”女人拍开他的手,转身往屏风那边走去。
程瑜琛只好跟进去,而后屋里传出低低的说话声:“你知道的,我总不可能真的放你在这里,而不使人看着,但这事儿是不能叫董梁知道的,他知道了,又要酸我。这不你一有孕的消息传到那边,我就赶紧过来了,赶巧了那会儿我在外头巡边,想趁着年节前最后收拢梳理一遍关外附关的牧民……,再说你又不会做衣裳,我也不敢指望你,穿个铠甲还保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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