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云与心月都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子去看。
只见李朝然正笑意溢于嘴角看着白彩云，她指着他：“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不是在那边棚子里吗？”
“我不可以过来？”李朝然摊开手反问。
心月赶紧拉着白彩云站起，行礼：“六王爷。”
白彩云对他印象非常不好，敷衍般施了礼，就算是在上元节打了他一下，不至于计较这么久吧。哼，小气！
“不知六王爷到此处来，有何指教？”白彩云偏头问道。
洪沫儿和杜月姗本已陶醉在清音里，见得白彩云与心月站起身行礼的动作，这才扭头看见六王爷在棚内，赶紧起身行礼。
李朝然没理会她们，撩起袍子坐在白彩云身侧。
心月惊呆了，赶紧移开，另外两位小姐也是惊吓呆了，立在原地张着嘴。
“喂，你……”
李朝然坐下后，倒也没说什么话，就静静地观赏台上两人的合奏。
两人的音声真是美轮美奂，洗濯了凡尘往事。一阕《月下听泉》曲终，余韵绕梁，真是曲有终而意无尽，无限撩拨人心。
两人互相行礼归位，众人沉寂片刻，徐徐拍掌称赞。
祁子渊退回位置，白绮凌娇羞着回到凉棚，却看见六王爷坐在白彩云身侧，不由好奇，行礼过后，玉蝶重新拿来新的垫子，供白绮凌坐卧。
“白三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琴技出神入化，余音缭绕。”李朝然遥手称赞。
“六王爷谬赞了。”白绮凌坐下。
祁夫人很餍足地深呼吸：“今日闻此天籁之音，也算是洗濯凡心了，古人常说：‘凡音者，生人心者也。’，今日一闻，果然如此。”
“那，母亲大人您觉得今日的第一该哪位小姐夫人得呢？”祁大小姐恭敬问道。
“今日，我在院子聆听，大多是女子抚琴、吹笛者众多，倒有些难分胜负，不过白三小姐的琴音倒是行云流水，拨动心弦啊。”祁夫人夸赞，
白彩云知道此次的第一者非三姐莫属，心里乐开了花，怎么说，也算是为白府争光了。
祁大小姐倒是明白了母亲的话外之音，正打算上台去宣布今日结果。李朝然望了望白彩云，斜唇：“表姑母，不知可听了白四小姐的诗词？也是让人惊叹，撩拨人心呢。”
“哦？子媚？”祁夫人侧身询问长女。
“白四小姐念了三首古诗词，我见词意空灵，令人向往；便让人摘抄了下来，母亲大人要看，我便叫人取来便是。”祁大小姐扬手，台下一乐工便恭敬递上纸笺。
祁夫人接过，略略浏览了一遍，惊喜笑容凝在双颊：“果然好词！好才艺！”
白彩云剜了李朝然一眼，这货是来干嘛的？
祁夫人端着纸笺赞扬道：“春秋有庄姜留名《燕燕》，汉有卓文君留名《白头》，现有小女子留下《如梦》，果然，才女代代皆出，青出蓝而胜于蓝。”
白彩云一听祁夫人给她这么高的评价，吓了一跳，正欲上前解释。李朝然拉住她，“你别紧张，祁夫人这是很喜欢你呢。”
“王爷实不相瞒，这几首诗并不是我作，所以……”
李朝然伸手打断她：“哎，管她谁做的，反正现在是你念出来了的，所以你就是这几首诗的主人。”
不行啊，这可是有著作权的！
但是李清照姐姐都不是这个朝代的，应该不算侵权吧？
她闭了口，安慰自己。
“看来母亲又要改变主意了？”祁大小姐在一侧询问。
祁夫人似乎对那几首诗，爱不释手，反复琢琢磨磨，众人看得出来这是非常欣赏的姿态。
还没人谁能够得祁夫人代真县主如此的垂青，就连白三小姐虽抚琴闻名，但祁夫人也只是赞扬居多，不及珍爱。终究京城中琴技卓越的才女实在如云似雨太多了，淡了；而有如此满腹诗书气自华的才女，可谓之凤毛麟角，不可多得啊。
杜月姗见此连忙拂袖端起酒水，对着白彩云遥敬道：“恭喜四妹妹啊！”
白彩云莫名其妙。
心月赶紧给白彩云的酒杯到了一些酒，小声说道：“小姐，你快回敬，这是礼节。”
后者赶紧端起酒杯回礼，皱眉：“不知杜小姐要恭喜我什么？”
“恭喜四妹妹旗开得胜，获得第一！”杜月姗说话声音故意放大，白绮凌蔑了她一眼，不以为意。
洪沫儿也随即附和道：“不错，四妹妹的诗词冠绝今日才女之首，理应第一，实至名归。”
白绮凌嘴里冷哼一声：“又不是你们在评判。”
四下里讨论声起。
“白三小姐的琴音与齐国公世子的合奏当属天籁之音，令人心神动荡，理应夺冠！”有人建议道。
“不，祁大小姐的琴音和夏小姐的舞也算是瑶池之舞，不可多得，令人难忘！”
“吴小姐的萧声婉转悠扬，若虚若幻，清耳悦心，当乃第一！”
“……”
此时，祁大小姐一拍掌，众人齐齐望去。
听得她道温尔道：“各位夫人小姐，今日的第一已评定，请各位安静。”
“本次由母亲大人亲自评定的，今年的闺阁聚会，第一乃是……”祁大小姐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白彩云，对之微笑，指着她道，“便是白府四小姐！”
“啊？”白彩云一脸茫然地被祁大小姐指中。
搞错了吧？
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似一把把刀子向白彩云投来，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我只是……”来打个酱油啊！
身侧的李朝然端起酒杯，侧过脸对着白彩云，轻笑出声：“恭喜啊！”
众人见六王爷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身侧坐下了，脸色都尚是不解，心中也是迷惑万千，不过看六王爷都在祝贺，想必他是钦佩的，既然如此……
“恭喜白四小姐！”大家齐声祝贺道。
祁子渊看此，皱眉，这个李朝然怎么回事？他为何对这一个小小的庶女如此感兴趣？
祁大小姐走到白彩云的凉棚面前，微笑有礼地恭请白彩云上台去由母亲大人亲自为其赠送第一之礼。
白彩云战战兢兢地跟着祁大小姐走上台去，祁夫人温和平静的笑意洋溢在脸上。她立在台上，看着白彩云缓缓登上花坛。
“白四小姐，我很欣赏你，希望你以后多有时间来祁府走动，我们也可谈论下古往今来的诗词名句，探讨下才华。”祁夫人看着她。
白彩云见祁夫人如此说，口里便把那句“这诗不是我做的！”咽进了喉咙。
丫鬟端来木漆锦盒，祁夫人接过放在白彩云手上。
“恭贺你，成为本次闺阁聚会的第一名。”祁夫人轻拍了白彩云的双手，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慈爱温柔。
白彩云手里端着锦盒内心很是如坠五里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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