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舒笑从小教导她的救死扶伤四个字，叶蓁再度沉默。
她是这一年，才知道了过往的事情，才有了仇恨的感觉。
可是老师们呢。
他们背负着仇恨，足足十九年了。
这十九年，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叶蓁不知道，叶蓁也不敢去想。
她只知道，这么漫长的岁月，老师们都快要被逼疯。
所以，毒蛇他们才会找到一点线索，就迫不及待地前往。
才有了舒老师此刻的疯狂。
这些年，他们真的背负了太多太多。
可是，叶蓁不能看着他们疯狂。
她也想复仇，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手上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这样不折手段的话，她将和秦禹毫无区别。
而且，这种伤害无辜者的行为，一旦有了开端，想要结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叶蓁很知道，她有着何等的天赋。
所以，她更要约束自己，也要约束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那些人。
越是掌控着致命的武器，就越要学会控制自己啊。
“她已经到墨家了。”墨千寒轻声说道：“你跟她好好聊聊吧。”
“嗯。”叶蓁点了点头。
墨家书房。
叶蓁打开房门，就看见舒笑的身形单薄，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等到响动，她回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小蓁。”
“舒老师。”叶蓁平静地看着她：“你在会所时，想要做什么？”
舒笑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旋即有些颓然地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不知道你和千寒也在，否则，我不会动用这个计划，我应该……”
“老师！”叶蓁猛然打断了她的话：“问题只是我和千寒也在吗？那位早早和秦禹约好的陈先生呢，秦禹的保镖呢？你直接在点心中下毒，是打算，让他们也陪葬吗？”
舒笑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咬了咬牙：“我研发的毒药，药性会在一个小时后，才突然发作。那些保镖虽然试了毒，但是也于事无补。等秦禹吃下了点心，他自然必死无疑。那清月的仇，小越的仇，还有……”
“老师！我不是在跟你讨论计划的可行性！”叶蓁忍不住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这个计划能不能成，我们现在在讨论的，是那些无辜者的性命！”
“毒蛇和林游他们，还在秦禹手中，秦禹肯定会用他们来威胁你。小蓁，你还有远大的未来，你不能一直被他胁迫着，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了百了……”舒笑低着头，匆匆说着。
“老师。”叶蓁有些无奈，她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舒笑。
舒笑颤抖了一下，话语戛然而止。
“老师，我并不是在怪你。”叶蓁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老师你从小就告诉我，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掌握了其他人没有的技能，就看轻其他人的性命。舒老师你……一直是一个极有原则地人呀。可是这一次，你为了我，选择了打破原则。那么，打破原则之后，舒老师你打算怎么办？以死赎罪吗？”
舒笑沉默了。
这的确是她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伤害了无辜人的性命，可那些人，如何和小蓁相比。
大不了，她赔他们一条性命。
“可是老师。你能好好活着，对我来说，比让秦禹付出代价，更加重要呀。”叶蓁轻轻地把头放在她的膝盖：“我从小没有母亲，所以，和你相处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如果我妈妈还在，一定就是舒老师你的模样。”
舒笑轻颤了一下，眼眶不由自主落下了眼泪来。
叶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她的腿上。
良久。
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叶蓁的头发。
叶蓁听见舒笑温柔的声音：“小蓁，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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