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并没有急着让他起身，而是反问了一句，“既然冰蚕丝如此罕见，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讯息的？公子似乎……对朝堂的事情很感兴趣呢。”
夜音尘指尖不着痕迹地一顿。
抬起头时，唇边挂上浅笑，带着冰雪的清冽，又含着春风的温柔。
“这里是消息流动最快的地方，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风月阁作为京城最大的叙情馆，自然是什么样的消息都有。音尘也不过是听别人提起过一二罢了。”
白蓁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很在理，没什么毛病。
于是话锋一转，直入正题。
“喂，不如……你跟我回宫吧。”
夜音尘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先起身吧，坐。”
白蓁拿过他刚刚饮过的酒盏，将其填满，放在唇边浅浅啜了一口。
少年唇-瓣动了动，似是想提醒她那是他用过的，可对上她浅笑的眸时，他又将话咽了回去。
她是故意的。
她都不介意，他又介意什么呢？
夜音尘提着雪白衣摆起身，坐回到位子。
“音尘身份低贱，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敢奢求入宫。”
白蓁眯起幽深的眸，危险的气息蔓延，“你敢拒绝我？”
少年低头，长发从肩头滑落，垂在胸-前。即便面对女帝的质疑，嗓音仍是温润沉稳，不疾不徐。
“音尘不敢。音尘区区一名青楼戏子，跟陛下后宫三千嫔妃，自然没法比。”
“你是觉得自卑，还是在怪我？”
白蓁看着他清润的双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后者。
“陛下跟音尘今日才初次见面，便要带我入宫。音尘若是应下，来日怕是要过独守空房的日子了。更何况，我只想嫁个与我两情相悦的普通人。
陛下您，非我良人。”
白蓁执扇的手一顿，挑眉反问，“你怎么就知道，我非你良人？我可绝非一时兴起才做的决定。”她往椅背上一靠，摇着扇子瞥向他，说得从容淡定，“我是一见钟情。”
夜音尘笑出声来，“音尘心意已决，陛下请回吧。”
白蓁手指摩挲着酒盏，微微摇头，“我是该说你笨呢，还是该夸你聪明呢？”
少年只是含笑地看着她。
白蓁不死心地又问：“你就不怕朕一道圣旨遣到风月阁来？那样的话，你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少年目光平静，声音不卑不亢，“那音尘只有以死谢恩了。”
白蓁默默饮了口酒，倒是对夜音尘的坚持有些意外。
人在烟花酒巷待得久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过得惯了，往往会迷失掉本心。
夜音尘倒是这其中的一股清流。
像是一株暗吐芬芳的白兰，圣洁而高雅，如山巅之雪，带着股清润沁凉。
白蓁问系统，“碎片好感值多少？”
系统似乎从休眠启动了半晌：【好感值……呃，-10】
白蓁嘴角一抽，扫了眼对面笑容清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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