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五年光景，现在的北域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少主，过前面的关卡需要一一搜身排查，您……”一名男子犹豫地说道。
“不碍事，估计只是例行排查，反正不论是奉国还是北域，都没什么人记得我的存在了。”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眸中不乏落寞。
男子听此，低声道：“少主不必如此忧心，我们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夺回那一切的！”
“走吧。”少年并未回应男子的话，而是命令他继续前行。
到了关卡处，一一排队搜身。
“这些都是奉国来的商贩？”一道略有熟悉感的声音响起，而少年并未抬头。
世上人音也有相似之处，这不算什么。
一个戍边的将士回答道：“他们出示的文书上写的是这样，这还是今年第一批出去的商贩呢！”
“今年粮食都难运进来，商贩还能如此顺利的来？”那道声音里含着怒气。
“这……”
那人朝着商贩的方向走去，沉声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少年的下属上前回答道：“这位将军，我们去年就到了奉国来做买卖，因为疫情的事情逗留在了奉国。现在带了奉国的商品，要带到北域去交换。”
那人闻言没有做声，而是缓步走到了少年的面前：“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下属不急不慢作解释：“这位是我小侄，年末患了水痘，脸上都是疤痕，怕要冲撞了各位大人，这才让他一直低着头的。”
然而那人的声音依旧冰冷：“抬起头。”
少年闻言，并未多做犹豫，抬起了头，露出那张临行前刻意伪装过的、满是水痘疤的脸。
四目相对之间，少年的目光之中闪过惊愕，而他也分明见到那人的眸中愕然亦不少半分。
“你……”少年认出了面前的人，正是秦桑的丈夫老顾。
良久，在这怪异的氛围里，老顾沉声道：“跟我走一趟。”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少年的那个下属。
“这位将军，我这侄儿不必是犯了什么嘴，您要将他带走？”
老顾只是扫了他一眼，而后厉声下令道：“压下这路商贩！”
言罢，已经有人押住少年，跟着老顾往前去，到了一个营帐内。
老顾令所有人出去，而后独自面对面前这个秦桑救过的少年。
两人心中都对彼此存在着无尽的疑问，却没有人率先问出口。
“你到底是谁？”沉默之后，老顾问道。
少年眸色微敛，他无比清楚现在的形势是他弱敌强，老顾完全有能力有理由捏死他。
“若我坦白，还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你的身份。”
老顾不言，只是冷冷看着他。
“阁下既然没有诚意，又何必将我拉到此处？既然怀疑我的身份，不妨就直接斩杀我，这样实在是要方便简单许多，我们彼此也不用浪费太多的时间。”少年收回了目光。
老顾淡淡道：“你在这里见到我，应该就能猜出我的身份了，何必多问？”
少年坦诚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保证不伤害我带来的人。否则，总有暗处的人会为我报仇，那时你们也要付出代价。”
少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虽然表面上看，他的人只是那些商贩，实际上他的势力范围已经波及北域和奉国两国，而不仅仅是在老顾的视线范围之内。
见老顾没有说话，少年道：“我是北域的大皇子，如果你了解过五年前北域发生的事，就应该不难猜出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眷村的后山。”
说起从前的事情，少年的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哀愁，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情绪，抬眼看向了老顾：“我一说出了缘由，你也没必要在向我隐瞒什么么了吧？彼此坦诚，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合作。”
老顾听见合作二字，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我的事情，也和五年前有关。就是因为那一年奉国和北域的战事，我从此之后不得不隐信埋名，居于眷村之中。”
“那你为何现在又出现在了北地？难道是你的身份又恢复了？”
老顾摇头：“疫情期间，我押送一批药材来，一路上遇上太多拦路人。现今，那些人还未离去。我倒是很好奇你们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少年总算是从老顾的嘴里听到了点信息，心中平衡不少。
“我们的人过来也经历了许多困难，但我的人……并不是只有你看到的那些，两方通力之下才终于得这儿。我原本以为那些关卡都是用来防范我的，没想到，原来都是用来防范你们自己人的。”
老顾听到这儿也不禁苦笑，于是问道：“五年时间你都在奉国？对于北域的消息知道多少？”
“也不比你们更多，我的那个弟弟知道我没有死，也知道我在奉国，所以这些年来对待奉国一直都很警惕。出门驻守在北地，应该也是这个缘故吧？”
老顾默然点头却深切地知道更重要的原因不在这儿。
“你刚才说的合作指的是什么？”老顾将话题转开。
“我要回去，把我应得的东西抢回来。这一点，你只要放了我就可以了。等我回去之后，自然有办法来帮你恢复身份。”
“我不需要恢复身份，至少现在不需要。”老顾摇头道。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的商贩给我们北地将士运送来粮食和药材。”
少年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你应该知道，不论如何，我们两国的关系目前还很僵，我不可能给你们国家送来军需。”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把北域的王子送还回去。”老顾说话的时候，眸子冷冷的。
少年默然点头，他确实把这点忘记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了，我也不抗拒和你合作，但希望你能够遵守约定。”
“只要你的人能够为北地运送两次军需，我自然会给你们放行。”老顾看着少年的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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