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程昱学长啊！程昱啊！”
“多少绿城学姐学妹中的白马王子啊！”
“精明睿智，温柔多金，关键是长得还好看啊！”
“你得到了多少姐妹梦寐以求的机会啊！结果你竟然拒绝了！你拒绝就算了，你竟然还用‘而已’？我的程昱学长怎么能和‘而已’这个词关联在一起呢？”
方瑞雪看着已经陷入疯魔状态的吕小姜，默默地把自己的椅子拉开了些，尽可能得离这个甚至不怎么清醒的人远一点。
“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对程昱的爱意，已经如此深沉了。”方瑞雪嘴角抽搐着说。
“你不懂。”吕小姜做作地揩了揩眼角，那里根本就没有半点泪花。“程昱学长之于我，就像是灯塔之于远行的船，他是我奋斗的目标！”
“我也是啊。”方瑞雪拖着下巴说。
程昱之于她。又何尝不是如同灯塔一般的存在。
程昱就像是一束光、一把剑，划破她人生的黑暗，为她带来光明，将她指引向完全不同的人生。
程昱在她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初相遇的时候她是这样认为的，现在她仍是这样认为的。
方瑞雪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她没有和程昱相遇会怎么样？她会不会还留在那个村子里，受尽轻视和侮辱。她有没有勇气和能力去逃离那一切，为身边的带来幸福而不是苦难。
她，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以说，没有程昱，就没有现在的方瑞雪。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啊！”吕小姜不明白，“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方瑞雪望着夜空中依旧闪烁的繁星问，“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种食物，喜欢一本书，喜欢一朵花，喜欢做一件事，是一样的吗？”
“呃……”这把同样没谈过恋爱的吕小姜难住了。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最后灵光一闪：“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和喜欢其他的东西是一样的感觉，但是你因为喜欢这种情绪而散发出来的轻松和愉快是一样的啊！”
“你喜欢一样东西，必然能从它身上，或者是得到它的过程中。收获到愉悦感和满足感，这一点是相同的啊！”
“所以——”吕小姜总结道，“喜欢就是愉悦、满足，和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身到心的舒适感！”
“可是，我十三岁就遇到程昱了，每个和他相处过的人应该都会觉得很舒服，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呢？或者说，我喜欢的是哪一个他呢？”
是作为“哥哥”的他，还是作为“程昱”的他。
吕小姜倒是没想到。方瑞雪和程昱竟然那么早就认识了，以她多年看剧看小说的经验来看，相处时间这么长，的确会有误把亲情当爱情，误把习惯当心动的可能，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万一这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喜欢对方而不自知呢？
“咳咳——”吕小姜清了清嗓子，热心地帮助方瑞雪分析。“你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这主要是因为你和学长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如果你真的想弄清楚你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他的话，我这里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方瑞雪看着她：“你说。”
“很简单，就是你们分开一段时间。”
方瑞雪皱眉：“我们又不是没分开过？”
她上大学之前，不也一年多没见程昱吗？
“No、No、No。这不一样。”吕小姜冲她摇晃着手指，“那个时候，你们还年轻，对彼此的感情还停留纯纯的‘兄妹之情’上，但是现在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对彼此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累积而变了质，不然程昱学长也不会和你告白了，你说是吧。所以你需要的是在现在，将你们的距离拉开。这样你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方瑞雪依旧眉头微锁，她心里觉得吕小姜的建议不怎么靠谱，但是她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而且我这里刚好有一个机会哦！”吕小姜神神秘秘的。开始诱惑她。
“什么机会？”方瑞雪问。
“暑期支教呀！两个月呢！是不是很棒！”吕小姜摊开双手，眉飞色舞地说。
方瑞雪一个弹指放出去，吕小姜“嗷”一声捂着额头蹲下了。
“你就是想拉我跟你一起去吧。出的什么鬼瞎主意。”
吕小姜之前一直想拉方瑞雪加入他们社团组织的“暑假山区支教”活动，他们社团的人不够，需要在学校招募志愿者，社长给每个成员下发了任务，一人一个名额。吕小姜也是没办法了，才想着要找方瑞雪的。
不过方瑞雪以自己暑期已有安排唯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并且说了一句：“要人没有，要钱可以资助。”
可是吕小姜比较贪心，钱和人，她都想要。
“我可是很用心地在帮你出主意的，你竟然这么对我！”吕小姜泪眼朦胧地冲她控诉。
方瑞雪不感兴趣地挥挥手：“退下吧。”
等到吕小姜委屈巴巴地离开了。方瑞雪突然想起来，弹人额头这件事，她好像也是和程昱学的。
程昱在她的生命中，早已经占据的非常重要的地位，对她影响至深，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离开两个月。就可以隔绝和遗忘的。
方瑞雪摊在椅子上，注视着浩瀚无垠的星空，星空也在回望她。可是她想向星空提问，星空却不回答。
在“杜家村”的第二夜，没有人洗澡不见了水，也没有人深夜打着手电筒上厕所，更没有人睡不着，跑到空地上看星星。
星星没有人看，也不觉得寂寞，它眨了眨眼睛，听听田里的蛙叫，听听草丛中的虫鸣，还有熟睡的人们的呼噜声，陪伴着着它出现又隐去。
方瑞雪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可能是吕小姜的话对她造成的反应有点大，可能是她急需找一个突破口，来快刀斩乱麻。
睡不着的她开始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数星星，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数到最后，她所看见的每一颗星星，都在一个人的眼眸里。
数着亮晶晶的星星，她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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