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只顾着找人，方德才和纪永珍竟然忘了，当初赵子烨也对他们说过同样的话。方瑞雪就住在学校附近，家里还是开餐馆的。
“小贱蹄子！原来就待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竟然还害我们找了那么久！”纪永珍又气又恼，就是不知道她是在气别的什么人。还是在气自己。
方德才却并没有像纪永珍那般的气愤，他更在意的是刚才许若希说的。方瑞雪有两个妈妈。
可是方瑞雪的亲妈早死了，后妈就在他跟前，那个方瑞雪的同学是怎么知道，方瑞雪有两个妈妈的？而且她还说。现在方瑞雪是和妈妈还有姐姐住在一起。
“她要是敢认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当妈，我就打断她的腿！”方德才反应过来，明白了许若希话里的意思，手握成拳青筋暴露，一脚就踢飞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
因为晚上不营业，李兰芳这一天早早地就关了店门，先是跟着认识的人去附近的公园遛了个弯，然后又跟着人在广场学着跳了一会儿舞，回来的时候还顺手拎了一个青皮西瓜，准备留给黄晓云当宵夜。
可是等到她高高兴兴地到了家，就发现有两个人正站在她家的门口，把她家的门拍的震天响。
“你们找谁？我们晚上不开店。”天色昏暗。李兰芳看不清脸，隐约只能辨认出是两个人。
她一边走近一边在兜里掏着钥匙，方瑞雪这几天被学校安排去外地交流学习不在家，黄晓云也说晚上要去给朋友庆生，会晚一点回，所以现在家里没有人。屋里的灯都是暗的。
纪永珍和方德才已经拍了好一会儿门了，他们一度以为是那个自称是方瑞雪同学的人骗了他们，因为这店里根本就没人。没想到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人竟然回来了。
纪永珍和方德才对视一眼，两个人面上都是一喜。
“这是你家的店吗？”纪永珍试探着问。
“是啊！”李兰芳毫无防备，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那方瑞雪是住在这里吗？”纪永珍又问。
“是啊！你们——”李兰芳声音一顿。蓦然转身看着那两个突然出现在自家家门口的人，“你们是谁？”再开口，她的声音已经冷下来了。
她还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两个人是谁，可是借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和街边昏黄的路灯。方德才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他顿时就怒火中烧，冲着李兰芳大吼一句：“我是方瑞雪他爹！”
李兰芳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方瑞雪的父亲相逢。
因为和方瑞雪外公一家关系亲厚，所以李兰芳对方德才这个人算得上熟悉，不过这熟悉也是在方瑞雪的妈妈去世之前。
方瑞雪的妈妈去世之后，方德才就不怎么去古庙村了。她自然也很少再见到方德才，所以她刚才才没有马上认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兰芳心中震惊万分。她门也不开了，就这样站在门口和方德才对峙。“你是来找小雪的？你竟然还有脸来！”
“我怎么就没有脸来了！你才是不要脸的那个！”这个时候方德才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怕是就是方瑞雪的另一个“妈妈”。
“把自己的女儿扔在别人家里好几年不闻不问，从来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也好意思说别人不要脸？”
李兰芳想骂方德才很久了，从他纵容纪永珍欺负方瑞雪，不让她继续上学开始，她就想替方瑞雪去世的妈妈好好骂他一顿。可是一直都没找着机会。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也好过你唆使别人家的孩子离家出走叫你‘妈’！”只要一想到方瑞雪竟然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做“妈”，方德才就气得肝疼。
方瑞雪认了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当妈，那把他这个亲生父亲摆在哪里？
“她爱叫谁‘妈’就叫谁‘妈’。你管得着吗？你生了她又不养她，你管她认谁当妈！”
李兰芳年轻时也是一个泼辣的姑娘，在古庙村的时候，也没少跟那些喜欢占寡妇便宜的无赖掰扯，来怀南市之后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但那也不代表她就该忍着让人指着鼻子骂。
“你这是拐卖！我报警抓你你信不信！”方德才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怯懦的影子，他吵起架来，也跟纪永珍一个样，“我就说好好的丫头怎么说走就走！感情是被你给骗了！”
“胡说八道，满嘴喷粪！”李兰芳狠狠地啐了他们一口，“要报警你就赶紧去！你看我怕不怕你！”
“你这人蛮不讲理！”纪永珍虽然不认识李兰芳，但是瞧出端倪出来了。
方瑞雪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一个千里迢迢地跑到怀南来，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带着她来的，很显然，眼前这个正在和方德才对掐的人，就是那个带着方瑞雪离开的人，也是她在这里的靠山。
而很有可能，方瑞雪手里的钱，也都是来自这个人。
趁着方德才和李兰芳吵架的功夫，纪永珍偷偷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间小餐馆。虽然是关着门，但是从外面看，它其实也没有那么小，至少比耀新镇上的那些餐馆看起来要大。
在怀南这样的大城市里经营着这样一家餐馆，附近还有那么的民房和一所学校，可想而知生意该有多好了。
想到这儿，纪永珍立刻两眼发光，看着李兰芳，就像是在看活的取款机。
“那可是我的种！你想认她做女儿，你问过她老子了吗？”方德才已经全然不顾形象了，粗犷的嗓门划破的夜晚的寂静。
李兰芳讥笑一声，说出口的话却比她更糙：“你不过就是撒了一泡尿而已，难道你还指望你所有撒过的尿，都叫你一声‘爹’吗？”
“你、你！”方德才气得脸色通红，拿手指着李兰芳一时竟然接不上她的话，“她可是跟着我姓方的！”最后他只能这样反驳。
冠了他方家的姓，就得是他方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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