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雅歌，不是母亲舍不得，但咱们既然是一家人，实在是没有必要谈钱，你若是帮助了你四姨娘，也是给你自己积德了啊。”
林雅歌淡淡一笑，“母亲，我不想给自己积德。”
“你……”大夫人很生气，将脸一沉，“不过是十两银子，你若是为了十两银子就逼死了四姨娘，那你父亲知道了，定然是会怪罪你的。”
林雅歌叹息了一声，“母亲，雅歌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一旦认定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母亲若是没事，女儿要去照顾祖母了。”
大夫人冷笑了一声，“不过是十两银子而已，一会去账房取了便是了。”
林雅歌笑着对翠喜说：“翠喜，去账房将这银子取了来。”
又对四姨娘说：“四姨娘，你过来坐下，我给你说一下病情。”
四姨娘着实是因为这几日被这病痛给折腾得要死要活的，实在是难以承受了。
听着林雅歌这样一说，她便立刻走了过去，“我这肾病严重吗？”
“还不算严重，我给你开些药，你回去按时吃，吃完了，便好了。”
“真的这么管用吗？”
“你吃了就知道了，”林雅歌拿出了药，告诉她服用的方式，“这些药，你吃完了再来找我检查一遍。”
“检查要钱吗？”四姨娘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要。”林雅歌心中清楚，她这个病是肾结石，痛起来要命，而她手里刚好有碎石冲剂，直接服药便能溶解掉肾里面的结石。
这冲剂是当时最新研究出来的成果，对于初期的结石，都是能靠这个药碎石排出体内，在这个冲剂问世之前，则是需要开刀动手术了。
四姨娘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药，半信半疑，“雅歌，你这药吃了多久就不疼了？”
“三天。”林雅歌淡淡地说：“最少三天，你的症状就会减轻，十天后会消失。”
“那谢谢了。”四姨娘拿着药，兴高采烈地随着大夫人一起走了。
出了门，大夫人心中着实不痛快，好在方才留了一手，没有让自己掏钱。
她说：“四姨娘，你这十两银子，是从账房取的，若是让别的姨娘知道了，怕是会引起非议，这十两银子，就从你们娘三的月钱中扣除吧。”
“什么？”四姨娘听着，心中滴血，“还要从月钱里扣啊，我还以为不要我掏钱。”
“怎么可能？”大夫人冷冷地说：“原本我是想要帮你的，但是没有想到那个死丫头冥顽不灵，因此，我只能从你的月钱里先支出来给你了。”
四姨娘心中一片冰冷，方才，她还真在心中默默地感谢着大夫人慷慨解难，甚至还在心中辱骂了林雅歌很久，却没有想到的是，大夫人才是她最要唾弃的人啊。
既装了表子又立了牌坊。
大夫人看着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唇角边上轻轻勾了一丝笑意，“其实，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只要多动动脑子，这钱还是能要回来的。”
“怎么说？”四姨娘一脸懵逼，虽然心中对大夫人是唾弃到了极点，但听说钱能要回来，又不由舔着脸凑了过来。
大夫人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是说能治好你的病吗？”
一句话就点醒了四姨娘，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夫人您想得周全。呵呵呵。”
四姨娘说着，连疼痛都减轻了。
祥宁院里，林雅歌和张云乔跑来蹭饭，老夫人和五姨娘都在，四个人一起同桌而食。
五姨娘的肚子渐渐大了，她看起来胖了很多，之前孕吐得厉害，瘦得有些吓人，但现在整个人都圆了，看来妊娠反应结束之后，伙食很好，让她的身体壮实了很多。
张云乔趁机给她把了脉，做了检查，一切都还算正常。
林雅歌是每个月给她做一次详细地检查，抽血甚至做B超。
做B超的时候，她给五姨娘戴上了特制的头套，在不知不觉中就做完了。
“雅歌，你最近很辛苦吧？”老夫人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怜惜。
林雅歌笑着说：“还行吧，我一直都是那样的。”
“那就好。”老夫人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中，“看你都瘦了。”
林雅歌看着碗里的肉，有些欲哭无泪，老夫人喜欢吃冰糖肘子，便默认为所有的人都喜欢，这不，夹的那块，就是最为肥腻的一块皮肉。
“吃，补的。”老夫人又伸手夹了一块给张云乔，“云丫头也要吃，你也瘦得。”
张云乔更是郁闷了，她眨巴着眼睛，“老祖母，您别替我们操心了，我都这么壮实了，再胖下去，怕是嫁不掉了。”
林雅歌不由笑了起来，“祖母就是希望我们嫁不掉，好在府上一直陪着她老人家，给她解闷。”
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我可没那么说，对了，你四姨娘的病，怎么样了啊？”
“没事，”林雅歌笑着说：“刚给她看了，吃点药就没事了，不过如果拖着不治疗的话，可能会死人的。”
“哎哟，这么严重啊？”
“现在症状轻，没啥问题。”林雅歌笑了笑，“再拖拖的话，可就不好说了。我象征性地收了她十两银子。”
“嗯，”老夫人点点头，“十两不多，之前我也想了，如果一点银子都不要，人家也未必会感激你的恩情，既然如此，倒不如收了银子，大家彼此宽心。”
“嗯，孙女也是这样想的。”换做别人，她可能真的不收钱了，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面，算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但四姨娘不行，这一次就算不要钱，她好了还是会倒打一耙，这么多年，她早就将四姨娘看透彻了。
五姨娘一直默默地听着，待着林雅歌说完之后，她才笑着说：“雅歌，娘还担心你不愿意救她，别看平日里大家闹腾，但真是到了生死关头，娘还是希望你能伸出手来帮她一下，至于诊金，你自己掂量着就好。”
林雅歌听着，笑了笑，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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