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速跑走，动作间隐约一丝踉跄的长袍男人，还有追赶过去的大妈，艾枫和姬明哲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嗯，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什么春宵X度，什么仙人X跳……不可说，不可说啊。
刚刚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艾枫和姬明哲在风景优美的河边站了一会之后，姬明哲才开口说道：“刚刚那个男的，是僵尸。”
“哎，是么？”艾枫有点愣，还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错过了男人身上的毛？
不论是白的、红的、绿的、黑的……反正得有毛么？
姬明哲：“…………”
姬明哲淡声说道：“不是所有僵尸都有毛的。”
艾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刚刚那句问话说出口了。
在心仪的道长面前讨论别的男人长没长毛，咳咳，即使是老妖怪也很丢脸啊！
姬明哲好像并不放在心上，继续解释道：“在袁枚的《子不语》中将僵尸分为了七个级别，分别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和不化骨。”
“其中游尸之后，僵尸身上的毛发就已褪去。等级越高，僵尸的身体愈发近乎于常人，能走能跳，甚至行动坐卧之间令你完全分辨不出来。”
“噢……”艾枫似懂非懂，“不过既然与常人无异，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僵尸的啊？”
“因为年龄。”姬明哲想了想：“我见他身上沾有岸边柳树的柳叶，说明他是有实体的，又认识你往上数至少三四代的亲人……没有人能够活这么久。”
“原来这样。”艾枫笑眯了眼睛：“就是几百年的老僵尸，最后不也是败在大妈的裙下嘛~”
姬明哲：“…………”
——
终究是僵尸跑得比人要快多了。
艾枫和姬明哲在河边又站了一会，等到了走回来的大妈。
“你俩挺好的哈？”大妈挺不好意思地看看两个人，对姬明哲也恢复了之前的礼貌和距离：“道长，你看我家老伴这个情况，还有救么？”
她这话问的含含糊糊，艾枫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在问老头子又没有复活的可能了。
姬明哲显然也是这么理解的，摇头淡声道：“逝者已去，请善信节哀顺变。”
那大妈连连摇手：“不不，不是他能不能活。我刚刚听见了，你们叫他‘僵尸’，那他还能变成普通的尸体么？”
原来大妈是这个意思！
姬明哲摇摇头：“若只是死后蹦起抓人，就还只是普通的尸体罢了。但是老人家身上已经生了遍体的白毛，已经无法逆转了。”
“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火葬之，而且越快越好，不能再拖。迟则生变。”
姬明哲丹凤眼微抬，直直看向女香客的眼中：“善信请节哀。”
谁知那大妈一拍大腿：“节哀，节啥哀啊，他这变不回来反而方便我了啊！”
艾枫＆姬明哲：“…………”
艾枫＆姬明哲：“？？？”
略略有些迷惑啊，为什么老伴变成僵尸回不来了，她这个做老婆的反而要拍手称快呢？
毕竟是夫妻，也没多大仇吧？
那大妈也看见了艾枫和姬明哲脸上疑惑的表情，讪讪一笑：“毕竟是结婚好多年的老伴啦，看他这个样子我的确也是心疼的。但是，他成了僵尸，反而解决了我的病啊！”
艾枫更是不明白了。
僵尸和治病有什么关系呢？
她看向姬明哲，姬明哲也摇摇头，表示中医中也没有这说法。
大妈状似神秘地把两个人召集在眼前，附耳小声说道：“我的大夫告诉我，要想治我这个遗传病，非得要吃僵尸不可呢。”
“我这还发愁，我一个老太太，去哪儿找僵尸吃啊？谁知道这老天垂怜，就把我老伴变成僵尸给我吃啦。”
说罢，她煞有介事地撇了撇嘴：“你们可别说我无情无义啊，这可是天意，天意！”
艾枫：“…………”
天不天意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个老头变僵尸和那个“象先生”脱不了关系。
象先生是高级的僵尸，那点化低级的僵尸应该是顺手的功夫，比如，吹个笛子什么的？
……
想到这里，艾枫这才想起来，象先生虽然跑了，但是那个会跳舞的大叔还留在宅子里面呢，不会出事儿吧？
于是两个人又匆忙向回赶去，那大妈心系药材，也拿出了平日里跳广场舞的劲，紧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回了宅子，那白毛的僵尸已经被陈道长用符纸镇住了。
贴在僵尸脑门上的符箓用草书写了“大将军亲临”五个大字。
艾枫夸道：“陈道长，你的书法真的很好。”
陈道长还有些不好意思，憨笑两声，应下来了这个夸奖。
那跟着艾枫回来的女香客见老伴已经被压制住了，上来就要用手搬走。
“哎哎，别动，小心阳气冲了僵尸。”
“把符碰下来也不行。”
一边负责看着僵尸的两个小道士连忙阻止道。
那大妈斜了他们一眼：“这是我自己的老伴，我还不能碰么？”
说着又上前去。
——
陈道人早就领教过大妈的缠人功力，他挺坏的，乐呵呵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徒弟在那里苦苦阻拦，苦苦解释，结果自己跑过来跟艾枫和姬明哲八卦。
陈道长八卦脸，唏嘘道：“我看这个香客胆子挺大的，别人看见僵尸躲都躲不及，她还主动往前凑。这夫妻情深也不过如此。”
艾枫：“………………”
艾枫小小声：“情深啥啊，她那是把她老伴当药材了，摩拳擦掌准备切了下药呢。”
陈道长：“…………”
陈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聋了。
姬明哲点点头：“艾枫说的不错，她刚刚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陈道长差点没喷出来：“什么江湖游医啊，拿僵尸下药这话都说得出来？他以为全天下的僵尸都是汉代的玄学大能京房啊？”
陈道长说的京房，艾枫也听说过，是西汉时期的学者，也是研究易学的大家。
但是这京房和僵尸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她还闹不清楚。
姬明哲是艾枫的科普老师，自然知道她的水平，便对她讲来这一个故事的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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