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阳狠皱个眉头，没等许扬查下一个词，就道，“这里的‘牺牲玉帛’是古今异意，说的是祭祀用的猪牛羊。”
许扬吓，而后手飞速的翻字典，还真的……和卓阳说得半点不差。
卓阳继续摇头晃脑，“这一处是名词做动词，福，是赐福的意思。小信未孚，神弗福也。讲得是，小的信用不能让神信服，神灵是不会保佑您的。”
许扬又翻字典，频频点头称是，心里尴尬又骇然。
这不是他来教卓阳，这分明是卓阳来教他啊？
接下来这一篇洋洋洒洒的古文，卓阳解析了个大半，他翻字典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卓阳说的速度。
等翻完，许扬一手的汗。
他冲着卓阳干笑，“别看你年纪小，懂得可真多啊。”
卓阳脸上不见任何骄纵，正色道，“许扬哥，不是我懂得多，而是你懂的太少，这些，我大哥六岁的时候都自学会了。”
许扬原本准备拍在卓阳肩头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而后讪讪看一眼一旁的卓锦初，依旧是那般风朗清隽的淡漠，自成一派，压根不受他们打扰。
怪物！可怕！
许扬在卓锦初两个弟弟这碰了一鼻子灰，深受打击，这时，眼见着卓锦初站起来，他心底甚至生出一丝丝的欣喜。
难道卓锦初也有什么题目要请教他？
虽说吧，卓锦初会的，他不一定会，卓锦初不会的，他铁定不会。
但人还是要存一点点妄想的，万一卓锦初问了呢？
于是，他望着卓锦初越走越近，而后“诶？诶！”
他居然被卓锦初直接给推出了门去，他猛地拍门，“卓锦初，你不用这么狠吧？”
门内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大哥到底是大哥。
卓锦初继续看书，任由门外喊得厉害，眼不见心不烦。
小团子不得不佩服大哥了，这门外许扬喊得这么声嘶力竭的，他都能静下心来看书，实乃高人中的高人也！
许扬想着自己画也送到了，喊了一会儿，本想着一扭头，很有骨气很潇洒得离开的……
然而人就帅不过三秒，都走出去好远了，一摸口袋，发现家里的钥匙他方才无意放卓家桌上了。
许扬仰面，一脸呜呼哀哉！
他是趁着他妈上班偷溜出来的，如果没有钥匙，就只能等他妈回来才能进门了，到时候他妈就会发现他偷溜出去的事。
像卓锦初这种人，恨不得比自己父母还强势，压根就不会懂他的心情。
不仅是这件事，比如他在家偷偷看电视，趁他妈回来之前，还要用大蒲扇扇好长时间的风，免得电视太烫，被他妈发现。
这些冒出来的小聪明，都是卓锦初这种人永远也不可能懂的。
无奈之下，许扬只能压下自己的血性，回头去敲门了，他哭丧个脸，“卓锦初，开门！放我进去，我钥匙落你家桌上了。”
好惨一人，叫得比窦娥还冤，嗓子都哑了些。
于秀丽在后厨做饭呢，卓家几个孩子虽然听到了，但碍于是大哥把许扬关门外的，大哥没发话，只修长若玉、完美如画的手指在翻书，气定神闲得很，他们几个自然也不敢去开这个门。
到底还是小团子心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瞅一眼大哥，而后站到了门边。
卓锦初翻书的动作一顿，没做声。
卓然卓阳吓得够呛，连忙站起来，拼命给小妹妹做掩护。
“许扬哥。”小团子朝着外喊，声音不大不小。
许扬一听，一颗死气沉沉的心总算是活了过来，“小团子妹妹，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这个大哥哥了。”
卓锦初眼瞳危险的一眯。
呵，许扬。
许扬还压根不知道自己在作死，拼命诉苦，“没有这钥匙，过会儿被我妈发现我偷溜出来，以后我想要出来就更难了……”
许扬叽里呱啦说一堆，小团子揉了揉眉心，“许扬哥，你停一会儿，听我说。”
卓锦初倏然站了起来，视线好似不着痕迹的掠过了这边，卓阳卓然如芒在身，也有点防不住大哥那凌厉的视线了。
许扬方才消停了，只听见小团子软软糯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不能把你放进去，但我可以把钥匙拿出来给你。”
“那敢情好呀，小团子妹妹，你真好！只有你对我最好了！”许扬心中徜徉着满满的暖意。
卓锦初那人跟个寒冰玄铁似的，怎么会有个这么暖的妹妹，就如同春天里的小太阳。
卓阳卓然看着大哥又逼近了几分，瑟瑟发抖，卓阳回头，恨不得要劝一劝小团子了。
妹妹善良，那也不能被许扬哥给连累了啊。
不值当！
小团子脸上突然浮动一抹坏坏的笑，一秒小天使变小恶魔，“许扬哥，你要是回答对我的问题，我就把钥匙给你。”
卓锦初脚步顿住，而后迅速转身，带着几分邪肆的俊脸掠过一抹欣慰的笑意。
不愧是他妹妹，孺子可教。
“诶？”这急转弯，让许扬猝不及防。
小团子的话，引得卓阳，卓然也对望着，两人眼里皆写满疑惑。
小团子摸着细嫩光滑的小下巴，蔷薇色的唇瓣往上勾着，想法很简单。
许扬仗着自己比她大几岁，跑家里来的时候，老是对她的作业，画画呀指手画脚。
刚才哥哥们替她教训他了，但她觉得还不够，她要亲自出手，一劳永逸！
“那你就出题吧。”许扬背靠着门，瀑布汗。
只要能拿到钥匙，他豁出去了。
虽然之前打击颇多，但许扬总是学不乖的，他就像是一只生命力颇为旺盛的小强。
现在隔着门，小团子总不会像卓然那样跟自己比体力，也不可能像卓阳那样让自己看冗杂的古文。
不过是几个问题，许扬几乎可以想象出是什么了。
无非是拼音呀，亦或者十以内的加减法啊，顶多就来个英语吧，他都能接受。
没问题的……
小团子慢悠悠开口，声音稚嫩又清脆，“许扬哥，如果有一辆小车，小明在开车，小红在坐车，那……这辆小车是谁的？”
——
今天还有一更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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