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哎呀……”
仿佛是知道大势已去，缩水成骷髅模样，只剩下层人皮的方杜若，开口甚至都带出哭腔来。
苏锐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一个大男人，哭得还挺撕心裂肺。
“兄弟，不是我想这么做的哇……”
边哭，方杜若还浑身边颤抖着，跟乌龟反壳一样，趴地上起不来的他，浑身骨头架子抖得跟筛糠似地，就连那仅剩下的一层皮都仿佛抖出了波浪线。
“打住，谁跟你是兄弟。老实点儿，既然你认输，就把这试炼地的事情说清楚！”
说句实话，假如要真有他这样能把试炼地弄得如此乌烟瘴气的“兄弟”，苏锐想想都觉得糟心。
被噎了下的方杜若，连忙改口：
“苏先生，试炼地的事情，我真的是被逼……”
对于试炼地，二话不说先开打，干不过再认输，然后哭哭啼啼说被自己是被逼无奈，倒是黑脸白脸都唱全乎。
心里冷笑了声，苏锐面上却只冷冷盯着方杜若：
“别只顾着哭哭啼啼的，既然你说被逼，那倒是说说看，被谁逼，又是怎么逼你的！”
既然方杜若把脸皮扯了丢地上，捡都不肯捡，那么苏锐便也没准备再给他面子。
没办法蒙混过关，方杜若眼里出现了三分恐怖，七分绝望来，他像没听见苏锐质问般，只喃喃自语道：
“我是被逼的……被逼得，见鬼的，你们去死吧，都去死！”
方杜若像被触动了某个神经一般，从哭哭啼啼变成神经质的鬼喊鬼叫。
随着他发泄般的怒吼，方杜若周身都笼起连绵的魔气来，就连乍然皮包骨头，凹进去的眼窝里，都弥漫起一种极度灰败，近乎腐朽的神色。
“不好！”
见方杜若神色间的转变，苏锐瞳孔一缩，在心里暗道了声“不好”。
身为鬼修的郑雪，反应更快的拽着他手腕，直接将苏锐拉退开。
“快走！”
仿佛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就要被方杜若放出来，郑雪来不及解释，甚至生怕用走的速度太慢，吓得直接抱住苏锐快速朝外滚开。
“嘭！”
果不其然，这边郑雪抱着苏锐刚滚开十来步，那边吼出“去死吧”的方杜若已经整个自爆了。
万万没想到他说自爆就自爆，以至于措手不及的苏锐，即便已经和郑雪滚出去十来米远，却依旧被方杜若自爆的气流波及。
要知道，修真者自爆，即便只有筑基期，那威力也堪比H型武器的。
“苏锐……”
即便已经远离，可依旧被波及，炸飞起来的时候，苏锐才意识到之前自己被宗明朗庇护着是多么无知无畏。
也正是因为之前一直被有意无意的庇护着，以至于虽然他也曾经见识过诸如画皮妖之类，可直到现在没有了庇护，亲身体会到筑基修士自爆的苏锐，才意识到这究竟有多危险！
背后爆炸的余波，比任何炸弹都要强烈，就连地面都在剧烈震颤着，这种堪比H武器的威胁下，苏锐用于保护自身的屏障，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瞬间就被破开。
就在苏锐察觉到死神来临的刹那，一道惊鸿如弯刀般划破苍穹，裂开虚空，方杜若自爆后造成所有的威胁，连带着他脚下剧烈颤抖震动着的地面，都被翩然而至那抹惊鸿孤影强行镇压住。
“我的天！”
下意识以鬼修之身挡在苏锐面前的郑雪，看着两股力量碰撞以后，爆裂开的银光璀璨如星河洒落。
然而比起方杜若自爆后，属于域外天魔的暴戾，反护在苏锐和郑雪身前的力量，则带着一种能令时间万物都静止的浩大。
就如H武器威力再怎么强悍，也比不过天地浩大。
所有看似能够翻天覆地的暴戾，放在局部或许厉害无比，可是真要放在天地之间，不过卷起尘埃一隅。
只有苏锐，在生死一瞬间，视线却死死落在那抹惊鸿孤影之上。
仿佛将记忆死死封印仅某个罐子里面，如今罐子出现了裂痕，以至于在生死关头时，苏锐眼前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记忆凌乱如同被打破的拼图，苏锐下意识伸手，死死按住隐隐作痛的大脑。
“这就是战鹰调令啊……我一直以为，厉害的是战鹰，却不想，原来真正有着绝对优势的，竟然是调令！”
郑雪挡在苏锐面前，也因此她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情绪。
即便如今已经身为鬼修，可郑雪依旧痴迷的看着那抹惊鸿照影：
“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能封印这般厉害的法则，只用千日来磨合都……”
苏锐同样在看着那抹惊鸿照影，只是作为当事人的他，比郑雪更加清楚的知道，那力量从自身弹开。
也因此，脑海中灵光乍现的苏锐，一把扣住郑雪，甚至因为考虑到她是鬼修，而下意识在扣她的掌心凝聚了龙珠力量。
“你知道这是战鹰调令？”
借助强大堪比金大腿的龙珠力量在手，苏锐轻而易举将身为鬼修的郑雪扣住。
冷不丁被拽住，可郑雪与他视线相对后，原本还拧眉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被苏锐气势震慑住，声音弱下来道：
“是，是啊。”
郑雪实话实说道：“战鹰调令，修真界谁不知道？”
这就好像常人界里面的Y子弹，即便没有真正见过，可多少都听说过，所谓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
“那你说的千日磨核是什么意思？”
得到准确回答，苏锐立刻就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重点。
在生死一瞬，没有战鹰的调令破体而出，替苏锐挡住方杜若自爆后那致命一击的同时，也将他尘封记忆的“罐子”打开了条裂缝。
聪明如苏锐，几乎是本能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自己似乎忘记了某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可他偏偏又说不出来，只能从郑雪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里面，去探寻一二。
因为太过急切，以至于苏锐将从前学到手的所有谈判技巧全都忘记，只开门见山询问郑雪最重要的。
“千日？什么……哦，你是想说战鹰调令认主前，需要至少两年，甚至是三年以上的磨合期……等等，这个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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