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苏锐忽然灵光一闪：“你之前说起你师傅？”
秦艳蹙眉叹了口气：
“苏先生果然通透。不瞒你说，当年我师傅先一步离开倭国，虽然从慕容家成功拿走了属于牵机阁的秘宝，但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等我们将事情安顿完毕之后，再见到师傅时，她已经身怀六甲。”
说到这儿，秦艳手上用力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师傅将牵机阁阁主之位传给我之后，便以秘宝请求宗明朗，待她生产完毕，便魂飞魄散，留下的孩子和秘宝也都不知所踪，我追问过无数次，却从未得到答案。
师傅带我如亲生女儿般，当年若非师傅，我的下场，只怕比长安还要不如，进入牵机阁后，师傅不仅教导我功法，更是对我关怀备至。”
“这就是你直呼宗主姓名的原因？”
苏锐是个聪明人，一点便透，从秦艳的态度上面，他很容易就推断出来：“你觉得宗主要对你师傅的死负责？”
秦艳用力握着茶杯，极力控制住情绪道：“我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她算的天机，在师傅离开倭国时，似乎就知道了什么，可却不曾提醒。”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提醒？”苏锐忍不住打断秦艳：“就以我对宗主的理解来看，她若知道什么，要提醒，也没有必要特意到当年不过刚刚出师的你面前去邀功。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意味着不存在！”
虽然被苏锐怼了，但秦艳却没有生气，很显然，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里到底过不去：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当年师傅拼命生下的孩子，以及交给宗明朗的秘宝，这些年我从来不曾放弃追查，可最后却在慕容家找到。
且那秘宝先不说，师傅孩子的下落，我多次请问过她，却从未得到答案，即便是寻找秘宝这个，也是用她当年欠牵机阁的承诺，才换来的！”
说到这儿，秦艳情绪到底没能控制住，手上用力至茶杯生生碎裂。
“你师傅临终时求得是宗主，将孩子交给的也是你口中的‘宗明朗’，而不是你这个如亲生般的女儿。”
苏锐却不被她情绪感染，只客观的道：“还是那句话，既然是你师傅的选择，你又怎么知道，宗主不是按照你师傅的要求去做的呢？”
对于过往，作为旁观者的苏锐，语气很是冷静：
“我不知道你们牵机阁所谓的秘宝是什么，但你师傅给了宗主，宗主没据为己有，反而又给了极有可能是孩子生身父亲的慕容家，那么排除开她闲的无聊，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师傅临终所托，既然如此，那她又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们？”
就凭你脸大吗？
苏锐真的是很想要吐槽了！
但考虑到秦艳是“知情人”，还要通过她多了解些X组织的事情，所以苏锐到底还是压住了怼人的脾气。
“也就是宗主脾气好，看在你师傅的面，亦或者你口中所谓欠你们牵机阁的事情，所以才没跟你计较。”
既便如此，对着秦艳，苏锐还是客观吐槽了一句。
秦艳抹了把脸，苦笑道：
“道理我都懂啊，只是感情上……算啦，其实听你这么不算客观的分析一顿，也挺好的。”
什么叫“不算客观”的分析？
苏锐挑眉，还没开口再说什么，就听秦艳放下搓脸的手，神色恹恹道：
“你看，你偏袒宗明朗，所以哪怕不清楚全貌，也会本能替她说话，可惜我跟她上千年的交情，各种追问、挑刺千年，却得不到半句解释。”
想到宗明朗那“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随便猜，解释半个字算我输”的姿态，秦艳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有气也没处发。
确实不清楚全貌的苏锐，却不承认自己偏袒：
“我只听你说了，但还是那句话，你介意你师傅的事情，那问题根源在你师傅，不在宗主好吧，又不是她让你师傅怀孕生子，身那什么的。”
差点将身死道消说出来的苏锐，好在考虑到秦艳现在的情绪，及时打住了话茬。
苏锐时真心觉得：
“实事求是来讲啊，你生气的无非是宗主提前算到了你师父的结局，可问题是，她算无遗策那是她的本事，也没有道理必须提醒你师傅啊？
而且从你叙述的前因后果来看，在离开慕容家后，你师傅身怀六甲找的是宗主吧？那也有可能是提醒过的啊？否则你师傅找她干嘛去？
至于你师父孩子的事情，那就更找不到宗主头上了吧？秦阁主，你能把事情告诉我，听我吧啦这么多，说明是想要讲道理的啊，我一个区区百年寿命的普通人，的确是不太清楚你们千年交情，但要是没记错，你要去慕容家拿什么秘宝，宗主应该帮你拿到了吧？”
说到这儿，苏锐后退半步，又从上到下打量秦艳两眼。
“怎么？”
秦艳其实也知道自己不能将宗明朗的付出视为理所应当，也正是因此，才会想着她不解释，就听听苏锐这个旁观者解释。
但能够容忍苏锐这个炼气期修士在这儿唠叨，可秦艳对上他看过来，堪称诡异的打量眼神，就不由觉得后背发毛。
“你跟宗主长得也不像啊，她跟你应该没有血缘上面的亲属关系吧？”
苏锐打量的认真，以至于秦艳虽然一头雾水，却也老老实实的点头回答：“没有啊，她孤家寡人千万年，还没听说跟谁有亲缘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苏锐听了还挺愉快。
“那就是了。”
得到答案，心情愉快的他，面上也当真颇有几分开心的笑起来：“她既非你爹，也不是你妈，就连半点亲缘关系都没有，凭什么去跟你说教啊？”
然而苏锐笑着说到半路，就对上了秦艳那双润黑到近乎幽深的眼眸。
“呃……”
燕京的夜风透着寒冷，即便苏锐已经炼气三层，可到底还是凡人之躯，被这风一吹，直接打了个打喷嚏。
揉了揉鼻子，苏锐紧紧衣服领口，忍不住和自家小伙伴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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