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艳眼底那抹无法隐藏的向往,苏锐也经不住有些意动的憧憬起来。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秦艳眨了下眼,很快就将神色收敛住,或许是提起过往,她这次没有再卖关子,也没有回答苏锐的问题,而是直接往下继续说道:
“圣域从医这道有很多,但里头大多是家学渊源,唯有隐老与鬼医两个可以说是半路加入,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应该就算是‘白手起家’那一拨。
可他们两细分也有不同,隐老能崛起,虽然靠的是他自己,但也经历了好几代门徒的持续努力,才成立了医道门,可鬼医却仅凭他一人。
以一人之力,从门外汉到短短十数年内,就振兴出一个医学流派,用宗明朗的话来说,他是天生的豪杰,绝世的医者,隐老都曾对他倒履相迎,视为知己过。”
“这样的天才,为什么会离开圣域呢?”
苏锐想到刚刚在门外看到的郝大海,如果不是秦艳这番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色老头会有那么辉煌的一段过去。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或许因为崛起的太快吧,”秦艳摇摇头,表示其中内情并不清楚,只能尝试着猜测道:“以至于他心念不定,所以受人蛊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圣域,从此山高水远,再无鬼医音讯。”
说到这儿,秦艳也有点惋惜,语气里面便不由自主的带出来几分:
“当年活死人肉白骨,创下了活阎王传奇的鬼医本已经销声匿迹,可在全球瘟疫,宗明朗横空出世后,他却又主动联系,也是因为他和隐老联手,才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就将疫情控制住,可是……”
沉默片刻后,秦艳才继续说道:“他在疫情结束后,并没有回圣域,也拒绝了所有想要招揽他的势力,包括我牵机阁。我打听到,鬼医去找过宗明朗,他们交谈了什么无人得知,可圣域新派力量那会儿虽然没有反宗明朗,却也跟踪过他,得到了个圣域宗主命不久矣的消息。”
当年圣域宗主之位让贤,便是宗明朗主动给出去的。
“命不久矣?”
对于这件事,苏锐倒不是第一次听闻,可他还是忍不住追问道:“教官身体真的差成这样了?”
秦艳摇摇头后微笑道:“不清楚,但鬼医放出过消息,只要宗明朗肯下嫁,他就能保其性命无忧。”
“什么?!”
苏锐瞪大眼睛,第一个反应是:“郝大海那色老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对,他简直是想吃神仙肉吧!”
宗明朗那样的神仙人物……想什么呢!
“你这么吃惊做什么,”秦艳斜睨了苏锐一眼,而后继续往下说道:“你口里的神仙肉没同意,这些年的治疗靠隐老,也因此,才让圣域新派力量生出想要招揽鬼医的心思,甚至开出条件,只要他肯加入,就能‘劝’说宗明朗同意。”
即便没有经历那一段岁月,可光是听,就让苏锐忍不住怒火上涌,拳头紧握的他不由爆了句出口:
“靠!”
话说到这儿,秦艳也不由嗤笑一声,继续给解释道:“可惜他们小看了宗明朗的实力,纵然她命不久矣,可登门想要以辈分压人的那一拨老的,要么是被小安他们那些暴力狂打的爹妈不认,要么直接死在隐老毒药之下。”
特么的还是好气啊!
“宗明朗虽然让出了圣域宗主的位置,但说句难听的,圣域能够名扬天下,靠的是一手创建的她,用你们流行的话来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只要有她这个灵魂人物在,随时可以成立第二个铁打营盘,另外一个圣域。
因为闹得太大,惊动了静养身体的圣域前任宗主,可虽然她出面,但新派力量依旧折损大半,鬼医得到消息赶回圣域,也撂下狠话,要的是你哪位神仙肉心甘情愿,并且拒绝任何势力借他名义行事。
也是因此,鬼医再次销声匿迹,而圣域新旧势力的矛盾增大,为了避免再起纷争,宗明朗接受外界三顾茅庐的特殊处教官一职,可说是培养新的人才,但她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在养病而已。
愿意离开圣域,跟在她身边的人也可以说是只认宗明朗不认圣域的死忠一派,因为人数众多,不好再特殊处吃闲饭,所以大部分都像杨蕊那样,做着原本的工作。”
说到这儿,秦艳笑了下,转头看着苏锐:
“所以你明白圣域新旧派的矛盾了?”
有点了解了的苏锐点点头:“所以郑雪、林宇杰这些,其实就是圣域新派吸收进去的新鲜血液?”
秦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那她还让我加入圣域?”
然而听完这些过往恩怨之后,苏锐有点想不明白了!
看了苏锐一眼,秦艳摇头,没有立刻解释,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道:
“在得知圣域易主之后,我们这些曾经的附庸势力也曾经去找过宗明朗,圣域有她,说实话,虽然像牵机阁这样中立的,哪怕是另外一些有野心的,都能心甘情愿,因为她压得住,所以很多合作能进行的下去。
但换了新派力量,在看不出新主有多大本事之前,很多附庸势力的合作关系都会解除,自行发展或者只跟宗明朗发展。不瞒你说,我牵机阁在作出选择前,去找过宗明朗,想知道她的态度……”
说到这儿,秦艳话音停顿了下,没立刻往下说。
“她是什么态度?”
苏锐忍不住追问。
秦艳笑了下,可笑意却没有抵达眼眉之间,回想起当年的询问,即便过去许久,她神色之间依旧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竹林凝聚出满目绿意,清风拂过叶片带来“飒飒”声中,执棋人的思绪完全无法集中在面前青石台上的十九路纵横棋盘上。
看着漆黑如墨曜石黑子与上等云雪白玉打磨的白子在棋盘上杀伐,秦艳完全没心思,索性丢了棋子,视线落在面前半边身子倚在摇椅上,正伸手去端青石台上茶碗,眼底眉梢都写满从容的对手。
“我听说新派那边好像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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