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有些微呛，但09号也抽烟，所以还能接受。
“是不是那疯女人又胁迫你了？”09号现在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沈丘抬了抬眼帘，瞥了眼他，没说话。
然后又合眼。
继续沉默。
09号看他没说话又没承认的样子，便又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到了旁边，金丝已经歪了的眼镜上。
09号蹙眉，拿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根据眼镜的受损外形，09号也是老手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副眼镜是被人强行以外力造成这样的。
09号瞥了眼沈丘，忽然想到，这个世上能在沈丘眼中将他的眼镜毁成这副模样的。
好像没什么人，那个疯女人有可能。
可是……
09号手里捏着眼镜，微微蹙眉，越想越不对劲。
哪怕是那个疯女人，都知道碰什么都不能碰沈丘眼镜这事啊……
“不对，到底发生什么了？”09号一脸严肃的看着沈丘，质问道。
见他一直在纠缠不休，一直合着眼帘在闭目休息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盯了09号半响。
忽地沉沉地叹了口气，唇角扯了扯。
眸光凝向远方，语气有些难以言喻的嘲讽，一改往日的温柔：“阿九，你说你要是被别人骗了给别人打了十几年的工，你是什么感觉。”
闻言，09号愣了下。
有那么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眸瞳微缩，09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指捏着的金丝眼镜一时间都忘记放下来了。
“什，什么意思？”09号感觉到自己耳边的气氛都要凝成一片空白的时候，才失魂的问了一句。
沈丘目光凝视着远方，唇角微微勾起，冷晦的眸底难掩着无奈，“就。”
“字面上的意思。”
09号智商也不是面粉糊的，很快就大致清楚了沈丘那句话的意思了。
“难道说？！当年念大哥的事情本就不是你做的？然后你被别人诬陷了？！”09号抛出这一句质问话的时候，差点没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听着旁边差点没暴跳如雷的质问声，沈丘只觉得自己心里五味杂陈的，难以言喻。
不仅仅是白白替别人打工，当傀儡这么多年的事情。
更让他心态崩裂的是，他背负这么多年的愧疚和痛苦，到头来得以释怀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么荒唐的真相。
09号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当初一口断定是你害了念大哥的人，是沈邢！”
“是他吧？绝对是他！”
沈丘沉默。
见他不说话，09号就百分之百肯定了。
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沈丘抢先了一步。
“是又怎样？我要杀了他？”
男人双手环臂，忽然缓缓转头看向了坐在副驾驶上的09号。
那一双仿佛裹挟着一层层疑惑和迷雾的狐狸眼没了金丝眼镜的遮挡，似乎更加深透，直逼人心。
09号愣了下。
“我一直以为，我是罪魁祸首，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背负着沉重的愧疚感。”顿了顿，沈丘忽然嗤声笑了。
男人往座背上靠了靠，“真相揭开，得以救赎的这天，我却发现，我才是那个最无辜的。”
09号看着他说，自己没有再说话。
毕竟，给一个疯女人做傀儡这么多年，而且还背负着那么沉重的愧疚感十几年。
换个人的话，估计早已经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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