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那人脸上那温柔宠溺的笑。
他对她的宠溺一直未变。
他还是她兄长的时候，当他成为了她丈夫的时候，他一直这样宠她，爱她。
可她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
他的这一份感情和爱，她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
他以爱她的名义，伤害了所有她所爱的人，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几乎永世不得超生。
“封驰烨——”她抬眸，目光紧锁住那张熟悉的脸庞，“你就算给我用最好的伤药，我也活不了了。”
初霜也曾给她把过脉，她早已心力交瘁，时日无多。
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她活得太久，也活得太累，没有任何求生意志的她，就算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圣医师也无法治愈她的身体。
“我知道。”封驰烨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用纱布将她基本已经痊愈的手掌细细地包扎了起来。
“不过，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死。”封千岚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惊。
封驰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眸深深望进了她的眼睛里。
“小岚，你不会死的。”他笑得温柔，却又残忍，“因为我不会让你死。你这生生世世，都只能陪在我的身边。”
封千岚凄恻一笑，“你既已知道，我已活不长了，又如何不让我死？难不成，你还会逆天改命——”
“为何不能？”他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小岚，你说，若是时光倒转，你还会爱上北冥绝吗？”
“时光倒转——”封千岚迷茫了，时光，又如何能倒转？已经发生的一切，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
还未等到她回答，封驰烨已经站了起来，朝她淡而温柔地一笑。
“你不需要回答我，因为，我心中已经给你留好了答案。”
他丢下话，便转身离去，留下封千岚怔然失神，久久无言。
走出寝殿的时候，一道虚影已自虚空中闪现，然后朝着他屈膝跪下。
他面上的温柔早已不再，有的，只是一片阴鸷与冰冷。
“陛下，她醒了。”
唇角一挑，他牵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很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占据着云初霜躯壳的灵体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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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女子一身红衣烈烈，有着倾城绝世的容貌，眉心中央，那一枚火焰型的印记却是越来越明显。
封驰烨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女子，淡淡地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身体里竟会有幽冥魂印？”
幽冥魂印……他原以为会这个印术的人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可如今幽冥再现，那就说明了，当初他做的事不够干净利索。
而被施加了幽冥魂印的人，不仅可以将灵魂很好地融入身体，而且会让灵魂与这具身躯原本的气息合二为一，让人再也难辩真假。
沉默的女子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绝色的脸庞上却浮现出了一抹极深的怨与恨。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她说——
“我是云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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