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初霜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离开了郡王府。
触目所及，四周皆是奇花异草，前方还有一方瀑布，七彩的光晕从云层中映射而下，将整个瀑布笼罩其中，如梦似幻。
这样的人间仙境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魔界之中？
云初霜颇感意外。
“喜欢吗？”帝释天淡笑着问。
云初霜看了他一眼，轻轻推开了他，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她抬眸，深深望进他的眼睛里，“帝释天，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此时有风吹拂过，扬起了她微显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她大半的脸颊，也掩住了她脸上真正的情绪。
帝释天伸出了手，想为她将散落的发丝撂起，却见云初霜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那一步，就像尖刀一般直接刺入了他的心底。
帝释天的脸色微微苍白起来，薄唇却是扬起了一抹复杂的笑：“霜儿，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云初霜眼中划过一丝伤痛，“帝释天，这已经与信不信任你无关了。你承诺过我，不会再隐瞒我任何事，可你不仅没有做到，反而再一次地伤害了我。”
“霜儿，我会给你答案。”帝释天收回了手，轻轻地握住，微垂的眼帘掩去了眼底的落寞之色，“我会亲自带你进入那间暗室，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那为什么刚才不进去？”云初霜眼中疑惑又起。
“霜儿——”帝释天重新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那间暗室里封印着你千年前所有的痛苦记记。如果你现在进去，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
“为什么……会陷入万劫不复？”云初霜的神色也微微苍白了两分，“因为……因为你亲手杀了我吗？”
帝释天沉默。
心在那一刹那似乎利刃穿过，云初霜凄绝一笑。
“很好。”
她转身欲走，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住。
“霜儿——”
云初霜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那七彩光晕中的瀑布，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跟那瀑布水一样冰凉。
“帝释天，你早就恢复了关于冥修的记忆，那这一段时间以来，你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我的？”
她终于转过了头，看着帝释天同样苍白的脸，“司徒玉说的并没有错，我是毁灭苍生的魔，人人得而诛之，而你是守护人族的帝君，你杀我，其实是人之常情。你有你的职责与立场，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可是帝释天，当你恢复了冥修的记忆，你面对着一个曾经的敌人，一个曾经亲手杀死的敌人，你又是怎样做到对我……”
所有的声音在此哽咽，云初霜微微仰头，将即将涌出眼角的泪水全数逼了回去。
“帝释天，如果我是你，我绝对做不到。前世杀死的敌人，今生却成为了深爱的人，然后，若无其事地面对——”
“霜儿！”
帝释天忽然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就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你我从来都不是敌人。从来都不是。”
云初霜任由他抱着，没有动，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那帝释天，你就告诉我真相，纵使最后万劫不复，我也认了——”
“霜儿，我又怎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帝释天唇角牵起了一抹凄楚的轻笑，忽然掌间华光流转，眨眼间就将云初霜给团团束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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