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平日里一直疼爱有加的弟子却早已没了身影。
在阵法启动之时，便已经逃之夭夭了。
“噗~”
宋长老竟是生生的被气吐了血。
叶凌月看着都忍不住的心中吐槽。
这货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忒低下了吧。
“如此败类，也能在云岚宗混到长老之位，你们云岚宗也是到头了！”
方才帮过叶凌月的长者，趁着宋长老虚弱分神之际，与其他长者一起，斩杀了宋长老。
宋长老不过颐指气使，他早已看他不惯！
若非除了此事，他可能还会忍耐一二。
可大家都要死在这儿了，宋长老这个不作为的。
自己人在不谋生路，就真的没命了！
自己不想活了也就算了，还阻拦别人活命，简直无耻，人渣！
云岚宗的其他弟子也遭到了各大宗门的高手围攻，死伤殆尽。
“开了，开了！”
集合众人之力，护宗大阵俨然有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突然间有了生的希望，众位长者带领着门下弟子悉数逃命。
方才被众人护在了身后的叶凌月，就这么被人遗忘了。
待到众人离开蕴灵宗之后，护宗大阵竟又修复自身，以着极快的速度完好如初。
又几名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弟子想要逃命，却被各大宗门抢先一步，未来得及在缺口修复之前离开。
只一瞬间，便在众人面前爆裂开来，身体化作一团血色齑粉，散于空中。
什么也没留下。
逃离出来的众人眼见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可怕的生祭之阵，他们若是留下，只怕也会是如此下场！
“糟糕！”
方才护着叶凌月的那名长者惊觉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
“师傅，怎么了？”
门下弟子还以为自家师傅是有什么重要的宝贝落在了蕴灵宗。
“为师方才答应了那个小姑娘保她一命，我竟食言了！”
再看去，那大阵已经恢复如初。
九转血炼阵法即将完全启动，即便他有心，也无力就人了！
“可能是方才逃命的人太多，那位师妹修为比不得各方长者，便被落下了。”
“为师方才还说要保她一命，收她为徒，这下……”
一个小姑娘，被云岚宗众人如此对待。
好不容易够伤了自己这根救命稻草。
结果自己方才只想着自己逃命，竟是没有注意到她没跟上来，将她落下了！
“哎！”
长者对叶凌月愧疚不已。
“师傅，这可能都是命吧，那姑娘在这阵中已是不可能活命了。”
“再说了，即便师傅将她带了回去，可若是日后云岚宗中人发现了，难免还是要她性命。”
“所以师傅也不要自责。”
门下弟子规劝着自家师傅。
怪不得师傅，要怪，就只能怪那姑娘命不好。
长者心中愧疚，却也无可奈何，终是不舍得带着自家弟子离开了此处。
云岚宗门下，除了叶绯与元橙亦早早地逃离之外，金属折损在此。
各大宗门亦是损失惨重，但相比云岚宗来说，已经好的太多了。
至少大部分的弟子都保住了。
而此刻的蕴灵宗之中，叶凌月可算是松了口气。
宋长老已死，只要用宋长老的血，加以符咒施展，捆仙锁便会失效，成为无主的法器。
“大人，大人……”
刚获自由的白凤两只翅膀扑棱着抱着叶凌月的腿。
若是白凤是个姑娘的话，此刻一定是哭的梨花带雨的。
“小的险些以为自己又要被人困个几千年了……”
才获自由的白凤，真的是怕了。
它日后一定躲得远远地，对这世上所有的人类都敬而远之的。
凌九凛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双目紧闭，面上尽是心灰意冷之色。
即使是并未死去，但人已经了无生气。
他从心底里就不想活了，即便强行救下，也活不了太久了。
“凌云溪以命换命救下了你，难道你就如此不珍惜他这条命么？”
凌九凛原本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眸中尽是不安，愧疚。
这也是凌九凛纠结所在。
对于姑姑，他活着，是一生的愧疚。
是偿还不了的恩情。
可若死了，是辜负了姑姑的这条命。
生与死，于他而言，都是极刑！
悲愤交加之下，凌九凛呕出一口黑血。
“你何时知道的？”
凌九凛捂着心口问道。
“冰续草是以命换命的东西，凌云溪是药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能让她忽略了所有也要去做的事情，唯一的理由，只有你！”
不管凌云清对凌九凛如何。
凌氏一族如何看待身上并无凌氏血脉的凌九凛。
凌云溪对凌九凛却都是真心地。
不管这真心究竟是从何而来。
至少，她看的分明。
知道凌九凛是她可以舍弃一切，也要保住的那个人。
“你知道，姑姑也知道，她知道……”
一直以来，无知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
凌九凛连声苦笑着。
面上的清苦怎及得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苦。
更何况，他素来是一个十分清冷疏远之人，更是从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分苦痛。
他若如此，那心中的苦痛，必定已是到达了极点！
“云凛……”
云凛剑，乃是昔日姑姑送与他的生辰贺礼。
只因他说，该有一把佩剑，才算是个真正的修行之人。
只因他开口……
姑姑从不会拒绝。
“凌云溪将此剑相赠，是要保你一声平安无虞，不是要你自绝于此。”
“她舍弃性命也要换你活着，你即便忍心让她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也该为她守孝三年。”
“毕竟，她养你长大。”
生他的父母死在了师尊手中。
养大他的姑姑因他而死。
这算是因果循环么？
可恩情，真能一报换一报，便就此了结么？
叶凌月说的不错，姑姑抚养他长大。
他欠下姑姑的，不只是恩，还有情。
即便要死，他也该为姑姑守孝期满。
“白凤，你送他去吧。”
看了看叶凌月，他不知晓叶凌月为何要帮自己。
终是垂下了眼帘，拜了一拜，谢过了此次恩情。
才与白凤离开，姑姑，应该也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吧……
蕴灵宗，凌氏一族，皆是牢笼。
困了她一生，将她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留在这牢笼中虚度。
如今，他要带着她离开，重还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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