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形怪状充满低语的梦境被一阵不安感冲击得支零破碎。
纪奇悠悠醒转。
“这是……”
自己还在那间密室，只不过面前已经不是空旷的环境，而是有着众多刑拘摆件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暗密室，真正意义上的审讯空间。
“我的手。”
他的手指被人用数十根银针扎满，扎得麻木，扎得血肉模糊。
“啊——”
那种初醒时的茫然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来自于肉体，来自于灵魂。
是他！
他看见右侧有位青年，他背影鞠偻，就像一位本该躺在床上的重病患者却支撑着疲乏之身站在那里。
在青年身前是一张方桌，桌上摆了一个中型仪器，数根合金管道从方桌死角向上向中聚拢，而仪器中心是一个球状玻璃容器，里面装的正是昏迷前看到的那道光团。
被他遮挡的地方总是会发出砰砰又刺耳的声音，就像有人用小锤敲打着骨头之类的物件。
青年对纪奇惨叫充耳不闻。
“啊！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杀就杀，折磨我算什么东西！”
实在是太痛了，纪奇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转移注意。
可青年仍然没有回头，他还在站在方桌跟前鼓捣着什么。
直到，纪奇叫的累了，疼得麻木了，青年这才停顿一下，低声叹了口气。
“你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一些，腿都没了，竟然只有这点惨叫。”
腿？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内心滋生，裹挟着那种莫名痛楚再次袭来。
他强忍剧情双手手腕颤抖地撑在合金床上，好不容易支起了身子，可是视线里……所见到的……
“我的……腿？”
像是询问像是难以置信，但只有纪奇知道，这个事实让人崩溃而绝望。
他的手指哪怕被人束缚，哪怕被人扎满银针，哪怕血肉模糊。
但至少它们还在。
呆愣地望着空洞的下肢，甚至连疼痛都没有那么剧烈了。
心里是满满的愤怒。
他咬牙切齿，呼吸急促，模糊手指捏成拳状。
“你该死……”
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一样，觉得有谁罪大恶极。
“如果你们没把我整死，让我逃了，我必杀你！”
那双眼睛因为充血状似野兽。
楚风这才端起一面铁盘向纪奇走来，只是微微对他微微瞥了一眼，便颇具病态地蔑笑着道：
“这可不是我给你弄的，是小丑干的，我只是负责对你进行研究和抽取，不负责折磨你。”这时，他抬起头来，铁盘随意压在纪奇合金床的扶手上，“只怪你自己话太多了，小丑那个人就不喜欢话多的人，而且只要让他引起兴趣的人，没有谁逃过了被折磨的结局。”
说着，楚风伸手从盘里取出一根填满红色药水的针管，对着纪奇内臂动脉便一针扎下。
“比起肉体上的折磨，我更喜欢精神上的摧残，你发现没有，你的记忆……”
他浅笑着却没有把话说完。
“哐——”
正在这时，楚风右后方的那扇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阵响。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楚风推针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些，眼珠也跟着向右移动。
“你别把他弄死了，人死了我可不能保证取出来的坐标还能保持完整。”
像是在对身后那位说话，却没有回头。
来人步伐轻缓，听起来又有些怪异，同样没有回话。
从纪奇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道白影欢快地跳动着向这边靠来。
而也是在下一瞬间，一双白皙手掌紧捏着一根钢丝套上了楚风脖子。
“哈哈，被我抓到你了！”
从他身后探出来一张怪异的脸，那张绿皮面具。
是小丑！
刚听完楚风说的，此时看到小丑，纪奇不免本能上有些畏惧，随后我自己这种畏惧感到羞耻，又以怒视的态度死死看了过去。
“诶？他也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小丑欢呼着，又将楚风直接松开，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像极了弹簧。
不过，他又突然消失，下一瞬间回到楚风面前，那双眼睛森寒地看着楚风正在给纪奇注射的那根针管。
“你给他用了什么，之前我把他指甲拔了他也只是在梦中呻吟，这次不会再睡着了吧？”似乎还是不放心，不免又加了一句，“睡着我就杀了他，我们大家都别想玩。”
对于小丑这番说辞，楚天并没有过多理会，仍然按照加快后的频率推动着针管，只有在小丑取出一枚刮胡刀片才忍不住提醒着道：
“如果你不想找出君生的位置，你大可以玩死他，那我也跟着解脱了，可以抽时间去国外旅个游？”
听起来虽然有着提醒意味，可以面上怎么看都像是已经在思考去哪里旅游了。
“那就给给他喂虫女的强化肉，让他肉体变强，不容易死。”
说完，小丑竟将自己那身穿着猛地一扯，用这样的方式重新换了一身厨师打扮，白色的厨师帽，然后白衣黑裤的专业打扮，手里还多出来了一盘糜肉，散发着恶臭。
在楚风的怪异目光下，他将餐盘平举在鼻前，露出享受的神情，还发出一声呻吟。
“这味道简直是史上最强大的黑暗料理，你看它的面相，这味道，想想那口感，嗯——美妙，真是美妙。”
话音未落，下一秒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滑稽，双眼冒着精光，嘴角抿笑到耳根。
还没等纪奇有任何反应，就像没有看清他右手里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把金叉，他的速度出奇的快，叉了一小块糜肉就对着纪奇嘴部刺下。
是的，是刺，不是喂。
因为纪奇根本没有张嘴，他也没有将纪奇的嘴撑开，而是对着纪奇的嘴唇猛刺下去，手臂化为残影，隐隐看清他的握叉姿势变成了倒提。
他是想杀了我吧，他绝对是想杀了我！
纪奇本能性张嘴，肉块喂到嘴中还没来得及享受，叉子的尖锐之处便被小丑倒提着在纪奇嘴中搅动，舌根，牙龈，此间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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