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喻年的脚步十分轻,生怕吵醒了宁墨颜,他缓缓站定在床榻前,沉声道:“这里有我照看着,你先下去吧。”
夏至走后,整个房间里只有李喻年跟宁墨颜两个人,只见宁墨颜一人躺在床榻上,哪怕睡着了小脸一直都绷着在,眉头也紧紧蹙着,看起来十分担心的样子。
李喻年坐在床榻边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十分轻柔的手抚摸在她的脸上,心中也泛起一抹柔软。
本来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宁墨颜了,现在知道她还活着后,李喻年内心多了几分欣慰跟感激,感激上天愿意将宁墨颜留在他的身边。
还有他们俩未出生的孩儿,想到这里李喻年伸手又摸了摸宁墨颜隆起的小腹,哪怕他不要这太子之位,只要母凭子贵便足够了。
李喻年在宁墨颜房里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现在他还要进宫面圣,才解决完大皇子一事,这皇上那边他必须要去一趟。
临走前李喻年特意跟姜嬷嬷夏至嘱咐了几遍,一定要好好守着宁墨颜,不能再出一点差错,等他进宫办点事后立刻就回来。
金华殿内,皇上沧桑无神的坐在龙椅上,打不起来一点精神,瞧见李喻年来了,浑浊的眼眸中散发出一抹透亮。
“儿臣给父皇请安。”李喻年稍微梳洗了一番,身上的脏污也已经干净,只是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
皇上缓缓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让他坐下:“喻年你回来了,大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李喻年拱手道:“父皇,大皇子逃出去后把太子府烧了,辛亏儿臣及时赶到,太子妃才免于祸乱。”
“什么!”皇上瞪着眼从龙椅上坐直了身子,怒道:“老大他怎么敢的,这太子府都被他一把火烧了?太子妃没有事吧?”
李喻年眼眸深处更是散发着无尽的恨意,继续道:“父皇,太子妃从书房的密道中逃了出去,只不过大皇子已经被儿臣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四个字李喻年刻意加重了,丝毫不掩盖他对大皇子的恨意,李喻年杀大皇子的时候也根本没有考虑过什么后果,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宁墨颜报仇。
皇上的瞳孔深处一开始还很震惊,最后逐渐回归到平静,自从大皇子混入风家商队,进宫刺杀他的那一刻,他们俩的父子情义也尽了。
最主要的是他不但不知悔改,还直接将太子府给烧了,原本皇上还想留他一条性命,看见他的所作所为也逐渐放弃了。
他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就算李喻年不把他就地正法,大皇子一定不能留着了,所以死在谁手里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皇上幽幽叹了口气,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喻年你辛苦了,大皇子作恶多端,这次死了也解了朕心头之恨,只是委屈了你跟太子妃。”
李喻年没有着急从地上起来,又拱手道:“儿臣为父皇安定朝廷内外是应该的,只是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皇上眼眸中散发着满满的怜爱,又开口道:“你此次救驾有功,朕会命人重新修建太子府。”
李喻年的眉宇间散发着倔强,他一字一句道:“儿臣只希望将大皇子一脉的党羽全部赐死,裴护还有钦天监大使苏扶远,济州协领何长隆,这些人同大皇子勾结再三,儿臣请求皇上斩草除根。”
皇上错愕的眼眸望着李喻年,从前他一直不管这些,这次忽然狠下心来直接不给大皇子余党一条活路。
其实皇上也能明白李喻年的用意,若留下大皇子余党,没准以后会掀起什么波澜,这次差点连宁墨颜也保不住了,所以皇上也不想再冒这个险了。
“朕答应你。”皇上立刻命人拿来了纸笔,在圣旨上潦草写下:“赐锻造处裴护自尽,钦天监苏扶远仗责身亡,济州协领何长隆罢官免职,且秋后问斩。”
很快圣旨便下来了,大皇子一党几乎要赶尽杀绝,但朝廷中还有些许老臣觉得李喻年这么做太残忍,上了十几封奏折弹劾李喻年。
第二日早朝,老臣刘相率先站出来拱手道:“皇上,太子这么做实在暴戾不堪,当着众多百姓的面,直接将大皇子刺杀,这简直目无王法。”
众多大臣也在底下窃窃私语,另一个大臣也站起来附和着:“太子即位不久,将朝廷中诸多大臣都赶尽杀绝,臣实在是惶恐。”
“太子这么做只会失了民心。”潘大人跪在地上道:“皇上,现在朝廷局势动荡不安,太子如此狠厉,只会引起百姓不满,最近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恼怒,清了清嗓子:“大皇子罪孽深重,朕下旨赐死的几位官员之前跟着大皇子干了诸多违背天良之事,贪污腐败严重,朕自有分辨。”
其实皇上对大皇子的党羽也十分痛恨,之前一再容忍没有急着动他们,如今大皇子死了,这些党羽也留不了了。
诸位大臣见皇上不为所动,纷纷跪在了地上恳求道:“皇上,这次太子做事鲁莽,您不该将这几位官员一同赐死,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极其不约的蹙了蹙眉头,伸手将茶盏撂在桌案上,怒道:“你们都当朕老糊涂了,朕还不能明辨是非了么,他们犯下的错条条件件都该诛杀,你们谁若还敢不满,便是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皇上终于忍不住发怒了,诸位大臣听着这威严雄厚的声音更是瑟瑟发抖,脖子更是往后缩了两下,再也不敢劝皇上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皇上压了下来,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也少了不少,更何况这李喻年可是现在唯一的子嗣,身为太子他做什么旁人也不敢再多说。
另一边宁墨颜已经醒了过来,李喻年甚至连早朝都没有上了,一直守在宁墨颜的身边,瞧见她醒了,十分高兴道:“你可算醒了,你可知我又多担心你。”
宁墨颜瞧见李喻年一宿没睡眼下的乌青,看起来十分憔悴,她心里也十分心疼,紧紧的握住了李喻年的手。
李喻年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伸手将她头发给撩开,笑着道:“委屈你了,昨日我没有在你身边陪着,听说我们的孩子差点没有保住。”
“孩子还在,只是太子府被大皇子烧了。”宁墨颜微微的叹了口气,拉着李喻年的手缓缓的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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