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发白。她当然知道那种感觉，被自己的丈夫无视甚至厌恶的感觉，每个女人都不会忘记。
“母后，是儿臣错了。儿臣不应该提起……”
“不，你说得对，本宫是应该了解。”皇后轻轻闭了闭眼，将心头那种痛压下去。
“可是，你是太子，你的婚姻本就不能任性，你的妻子将来会是一国之母，她必须能胜任这个角色。”
楚末宴笑了，脸上出现难得的柔情：“母后，您刚刚只是在质疑清以的家世身份，可这些并不能说明清以就不适合当儿子的妻子。她聪明冷静，善良大气，儿臣相信，她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国母。”
事实上，就算商清以不适合做皇后，对于楚末宴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他爱的女人当然可以选择做自己，费力当上太子甚至皇帝，可不是为了让清以受委屈的。
“你居然这样看重她？”皇后有些惊讶。她以为太子只是被美色所惑，没想到对那个女人有这样高的评价。一个道观长大的女人，怎么可能适合当一国之母，皇后依然不信。
“不管怎么说，这事不行。”皇后摇头。
“就算本宫同意，你父皇那一关也过不去。”
“母后放心，只要您同意，儿臣有办法让父皇同意。况且这事也不急，清以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怎么也得让她心甘情愿的嫁我才行，母后可千万别说漏了。”
“你这孩子。”皇后哭笑不得。闹了半天，人家姑娘还不乐意呢。这可真是荒唐。
别看皇后不同意这桩婚事，但是一听说商清以有可能不愿意，还是不高兴了。太子可是东安的储君，他想娶谁，对方难道不应该高兴得做梦都笑出声来吗。
不过，面对楚末宴前所未有的坚定，皇后也没有说别的，反而把话转到了皇帝身上。
“你父皇打算怎么处置二皇子和熹嫔，你知道了吗？”
楚末宴点点头，把皇帝的打算说了一遍。皇后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只是皇陵，真是便宜他们了。”
皇帝还是如此心慈手软，就是不知道如果角色互换，换成自己被处置，他会不会这么不忍心。
“其实儿臣倒是觉得这个处罚好，有时候，死比活着要容易多了。比起一死了之，没有希望地活在皇陵那偏僻冷清的处所，那才是最大的折磨呢。”楚末宴安慰道，他知道皇后对熹嫔的心结。
“嗤，随便他吧，反正本宫早就对皇帝死心了，只要不影响你的地位，他爱怎么处置那母子俩就怎么处置好了。”皇后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既然如此，儿子去看看皇祖母。”
“你去吧，你皇祖母最近也不好过。”太后表现得无动于衷，可儿子孙子都病倒了，她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况且，毕竟年纪大了，这样的动荡的局势多少都会带来些影响的。
楚末宴进了寿康宫的院子，阳光暖暖地照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他却无端地觉得有些萧瑟的味道。
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洪公公等在门口，见到楚末宴后陪着笑迎了上来：“太子爷可算回来了，太后娘娘一直等着您呢。”
寿康宫中的太后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若自己观察，会发现她眼中的一丝疲惫之色。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起来吧，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太后的声音温和慈祥，爬满皱纹的脸上，眼睛却格外的明亮。
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太后松了口气。看起来，太子真的是没事。太后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会受到妖术的影响：“回来就好，让刁太医给你好好调理一番。看着没事，可被留下什么暗伤。”
“多谢皇祖母。”楚末宴没有推辞。太后只知道他有办法解决道士的符咒，却不知道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害。
和皇后相比，太后的闲话就少多了。她更关心的还是皇帝的态度以及朝堂的安稳。得知熹嫔母子会被送到皇陵去，太后的脸沉了沉：“皇帝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还如此心慈手软。太子放心，皇祖母会给你做主的。”
“皇祖母不必理会这件事了，孙儿倒是觉得这法子非常好。”楚末宴急忙阻止。他一来不愿意让太后因为这点小事就跟皇帝对上，另外也的确认为熹嫔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你真的不在意？”太后探寻的目光在楚末宴脸上转了两圈，发现他是真的无所谓，这才作罢。
“不过有件事孙儿的确需要皇祖母的指点。”
“哦？”看太子的样子，这还不是件小事呢。太后正襟危坐，等着楚末宴说清楚。
“皇祖母，孙儿观察父皇的意思，他似乎有提前退位的打算，您看……”楚末宴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太后的表情。
虽然太后一向疼爱太子，可论远近，肯定还是最亲近皇帝的，楚末宴十分在意太后的想法。
说实在的，就算没有皇帝的名头，楚末宴也有把握掌控朝局。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需要仰人鼻息的小可怜了。
“你父皇要退位，他这么说的？”太后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皇帝不是个愿意放权的人啊，若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防了柳家那么多年。
“父皇没有明说，只是表现出了这个意思。也有可能是孙儿想多了。”楚末宴当然不会把话说死了。
“其实，父皇要不要退位，对孙儿来说没那么重要。”
“哦！”太后挑了挑眉，心里有数了。看来这个孙子是羽翼已丰，对这个皇帝的名号没那么在意了。
说实在的，虽然皇帝是太后的亲子，可她还真没觉得儿子比孙子要强。起码，儿子当皇帝这么多年，也没几次能乖乖听她的话。倒是这个孙子行事稳妥大气，让太后十分满意。
再说就算是孙子做皇帝，于太后也没什么区别。孙子就能不孝顺吗？别说楚末宴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也得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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