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湛闻言不再说话,他知道她在他身边再说什么都是错,原来想得到一个人一句谅解的话,也是如此困难。
“走吧少卿,再晚点就错了时间了,那桃黛可是一月才唱一次曲。”刘庸猴急地在旁边催着。
这若是从前,他肯定不敢不顾王爷的脸面,可知道他三番两次害自己兄弟后,他恨不能亲手解决了他。
司马文湛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忽明忽暗。
如若不是她骤变,此时和他们走在一起的该是自己才是,以往一直是如此。明明是以前厌烦的事情,现在却成了一种奢侈。
“阿湛。”左修寒扬着好看的眉眼走过来,一掌拍在他肩上,“走了,想什么呢?”
这恐怕也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敢拍他的人了,别人一见他就敢战心惊,更别说与他身体接触。
他轻摇头:“走吧。”
两人缓缓往宫外走着,左修寒见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会真想让我娶西且那个黄毛丫头吧?”
“嗯。”
“别呀,我可不想娶,随便找个别的武将不就行了,实在不行还有赫尔里家的。”
“我不放心他们。”司马文湛顿住脚步,“你若不想要,等稳定后休了便是。”
仔细想想自己不吃什么亏,也就几年不能纳妾而已,其实可以打野食的嘛,那小丫头人生地不熟的,还能翻上天不成。
“行,那就这么定了。”左修寒点头,他丝毫未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迷住西且小公主的能力,难道他堂堂七尺男儿,还比不得殷丞相那个小白脸?
但是的确是他低估了殷少卿受欢迎的程度,好歹人家是汴京才是第二,他是第三,这可是汴京老老少少不少人公认的,由此可见,殷少卿比他魅力要大。
况且,那西且小公主可不是大端的普通闺阁女子,随便甜言蜜语哄哄就能哄得一辈子死心塌地。人家可是思想开放,马背上长大的女子,武功盖世还受过高等教育,比大端闺秀们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当他私下想会见西且使臣时,却被对方直接拒绝了,而且连理由都没给一个。
整整二十年,左修寒都是活的肆意妄为,别说这见个人,就是他吐口唾沫,都有人愿意接着,这一拒绝,算是彻底把他惹怒了。
他就不信了,想见一个人都这么难。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让人打点了不少银子后,那边总算有个侍卫松了口风,说公主这几日常往小甜水街上去。
有这点消息就足够,来打探的人回去后果然领到了赏钱,第二天就见自家爷备了马往小甜水街去了。
左修寒原以为小姑娘来这也不过是贪吃才过来,毕竟这条街上小吃众多,谁料他才下马,就见自家那大外甥正和那小公主聊的开心。
难道刘庸也想与她结亲?他不是历来厌恶女人管束自己么,再者,他也不会因为这事和殷少卿闹不快,如是看来殷少卿肯定也在这。
果不其然,不一会殷少卿就带着江兴一同走向两人,而那小公主显然更开心了。
而拓跋千己虽对着两人,视线却是在江兴身上的,她巴巴地看着他许久也不见他注意到自己,不由得生起闷气来。
这人怎的就是个闷葫芦,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在这他就当看不见么!
她殊不知江兴正如临大敌,尽可能地躲着她的视线,不停默念着朋友妻不可欺。
谁料少卿没心槛地拉住刘庸就要上楼,说是让他帮自己给太夫人选礼,然后让自己留这保护公主。
话说这小公主到底需不需要保护不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么,少卿到底是何意,难道他不想娶?
江兴俞发沉默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地静静站着,好像一棵安静矗立的松柏一般。
“江大人的伤可好了?有没有用我送你的伤药?”拓跋千己最先忍不住打破这份诡异的安静。
江兴眼睛都没动一下:“好了,用了。”
其实那药还好生生地待在他屋里,未曾用过。
两人又一度陷入了沉默,直到旁边忽地走来一人,他们才齐齐看去。
“江大人,公主殿下。”左修寒轻笑。
江兴微皱眉,这左修寒向来不与他来往,话都没说过几句,现在笑成这样是想搞什么名堂?
“左大人,别来无恙。”
左修寒面色不改:“本官恰巧路过而已,现在已近晌午,不如一起用膳?”
“那就不必了,我们一会去殷丞相家。”江兴对左修寒没什么好感,对其在军中的冷血管理也颇有微词。让他看,军中是该严没错,可也该讲究刚柔并济的管理政策,总之,他就是看不惯这左修寒。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哦?早就听闻殷丞相家厨娘手艺一绝,那确实是比在外的膳食要好。”左修寒宛然一笑,眉目如画,色若春晓之花,引得不少人驻足偷看。“想必本官蹭一顿午膳,殷丞相也是不会把本官拒之门外的对吧?”
不对不对不对,本相绝对会把你拒之门外!
殷少卿在楼上本来看得一脸姨母笑,直到看见左修寒过来当电灯泡后就忍不住想爆粗口,自己好不容易给两人留的独处机会,这瓜娃子来凑什么热闹。
她气冲冲地刚下来,就听到对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暗中吐槽,坏本相好事还想吃本相的东西,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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