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东西乱七八糟摔了一地，几乎没有让人下脚的地方。
齐琦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点，悄悄进来看着喝得一身酒气，醉倒在沙发上的男人。
傅瑞川胡子拉碴，眼下有着青黑，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并且酗酒一晚。
齐琦小声道：“傅哥？你还好吧？”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昨天傅哥接完电话之后就离开了，今天他照常来加州的临时工作室，竟然见到了傅哥这副模样。
一宿没合眼，带着宿醉的沙哑嗓子跟破锣一般难听，傅瑞川摇摇晃晃起身，低声道：“没事……让你查的人呢？查到了吗？”
“哦哦，”齐琦回过神来，“威廉·霍华德从两个多月前和简·文森特一起回到加州，回到了L&F，并且被提格成为亚太区行政总裁，不久前在文森特家族为简举办的回归礼上受伤，当时和简·文森特一起住进了医院。”
他掏出来一张警方开的单子，傅锐忱拿过来皱眉细看。
“这是当晚警方调查过后的结论，那次吊灯不是意外，是人为的，绳子有被恶意割破的痕迹，但是医院那边应该是被文森特下令了，嘴巴紧得很，撬不开，我没办法知道简小姐到底遭受了什么。”
傅锐忱捏紧了单子，“去联系威廉·霍华德。”
齐琦是个做事情很利落的小伙子，不然傅瑞川也不可能带着他。
走之前齐琦担心地看着他，“傅哥，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不过你这样真的不行……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总要向前看嘛！柳暗花明又一村，你要加油啊！”
傅瑞川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走吧，我都知道的，别担心了。”
齐琦这才转身离开。
傅瑞川眼底的热忱冷了下来，草草收拾了几张还没打印的底片，去洗手间收拾了下自己，刮掉了冒出来的胡茬，镜子里的自己才有了点人样。
傅锐忱竟然想让他负责加州的势力，为他卖命？呵。
可是他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能帮助舒简，能知道她是什么情况的也只有靠着傅锐忱了，谁让他傅瑞川在意舒简呢？谁又让他是傅锐忱的手下败将呢？
这一口恶气他不咽也得咽，打碎牙齿和血吞！
拨通傅锐忱交给他的迪蓬·里奇的联系方式，傅瑞川看着镜子里褪去艺术家气质的、重新西装革履的自己，似乎他还是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他语气冷淡，“是我，傅瑞川。”
约好了时间地点，傅瑞川推门离开。
加州的天气似乎从来都不会有阴雨天一般，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海岸边更是躺着出来享受假期和阳光浴的男男女女，笑声交织。
码头不多，分散分布着几艘快艇和游艇。印着里奇家族徽章标志的游艇正停靠在A国西海岸，躲藏在暗礁后面，并不引人注意。
傅瑞川被人迎上游艇，只见一个意大利男人遥遥举起了红酒瓶，他笑着说：“欢迎你，来自华国的伙伴。”
是迪蓬·里奇。
傅瑞川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份之后，勾起一抹笑容，抬脚上了游艇。
迪蓬·里奇被吉尔伯特安排和傅家的人秘密接头，他打量了傅瑞川几眼，对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并不怎么信任。
“你就是傅瑞川？”
迎着迪蓬的目光，傅瑞川脸色不变，“是的，里奇先生。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免得文森特的人起疑心，我们就直入主题，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哼，”迪蓬·里奇的鱼竿沉了沉，他把一条两斤左右的鱼儿钓上来，冷眼看着鱼儿跳动着，“不急，虽然里奇家族受到重创，但是营造一个安全的说话环境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鱼儿缺水，一个蹦跶跳到了傅瑞川脚边，迪蓬·里奇哈哈大笑，“傅瑞川，你看，连鱼都知道跑到安全的地方呢，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生物的求生本能呢！哈哈哈！”
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拿傅瑞川当做弱者消遣，傅瑞川脸色不变，抬脚踩上了那鱼的腹部，那鱼瞬时像死鱼一般一动不动了。
“我想迪蓬先生估计还是没受够教训，想必您儿子现在很不好过吧？”
迪蓬·里奇动作僵住，冷着脸瞪着傅瑞川。
“这是条好鱼呢，想必肉质鲜美，啧，可惜了……”傅瑞川用力一踩，顿时脚下生出了血莲花，他收回脚，嫌弃地在甲板上的缝隙里蹭了蹭，笑得像是带着书生气的小公子。
“那么，现在里奇先生愿意好好和我谈一谈了吗？”
下马威没下成，反被将了一军。
迪蓬·里奇冷着脸率先离开甲板，走到了游艇的肚子里，那里更加安全。
傅瑞川轻嗤一声，抬脚跟上。
“金·文森特狡诈傲慢，但是我们联手未必不能扳倒他。”
“不知迪蓬先生有什么高见？”
迪蓬·里奇眯了眯眼，“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未必能只手遮天。州长诺娜·布朗格已经对他心生不满，或许不久他们的政商联盟就会瓦解，而通常，这种瓦解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你是说从布朗格家族入手？他需要政治献金，未必会和我们联手。”
里奇诡秘一笑，“未必。他是需要没错，可不是只有文森特家族能够提供……而且这么多年，布朗格作为政治家组已经在加州深根下去，未必就能容得下越来越强大的文森特家族，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可不会少，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的同盟体解绑，趁机而入。另外——”
迪蓬·里奇拍了拍手，之间里间走出来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黑发星眸，表情冷淡，目光锐利。她谁也不看，像是一名真正的冷美人，拒人于千里之外。
傅瑞川看了她一眼。
迪蓬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有时候我们也需要在敌人内部安插自己的眼线的，我看她就很合适……安杰丽娜，向傅先生问好。”
名为安杰丽娜的女人转身向傅瑞川问好，傅瑞川这才发现她虽然身材高挑，其实长着一张东方的面孔，精致又美丽，似乎全无死角。
“傅先生您好。”
她面无表情，像是一个会说话的机器一样。
傅瑞川审视着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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