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婉知道凤宸月说话一向直接，之前见面的时候就吃了不少亏。
这次算是有备而来，然而万万没想到，这位女帝说话没有最直接，只有更直接。
可帝尊还这样毫无底线地宠着她。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画舫里的目光瞬间就都汇聚在她脸上，
后来连端茶送点心的摆渡人都有意无意地看了过来，好像在看什么好笑的东西。
萧玉婉都要羞死了，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惶惶不安地看向燕归，再看向萧玉祁：
“帝尊，大哥——”
帝尊和女帝在前，萧玉祁是臣子，想帮妹妹也没有资格，只好求助似的看向了宸月。
他希望她能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萧玉婉，毕竟女帝是个聪明人，闹得太难看也不好。
没想到最先不高兴的是帝尊。
燕归把吃的整理好放到宸月面前，顺便侧身将她挡在了身后，隔绝了萧玉祁的视线：
“女帝问什么答什么，晋州王府便是这般没规矩？”
“帝尊息怒——”
萧玉祁连忙拉着萧玉婉跪下磕头：
“臣和玉婉见到帝尊和女帝一时高兴无状，冲撞了帝尊和陛下，请帝尊和陛下恕罪。”
宸月的脑袋从燕归的袖子上冒出来，笑眯眯地说：“问郡主几句话而已，你们这么紧张？”
这下不回答也得回答了。
萧玉婉羞的直掉眼泪，小声说：“玉婉不配，玉婉不敢，陛下，陛下恕罪啊。”
宸月很失望地说：“刚才还说自己是和月亮争辉的星星，这怎么一转眼就不敢了呢？”
“臣女失言，陛下明鉴。”
宸月也不再为难她了，歪着头，用遗憾的语气对燕归笑眯眯地说：
“哎呀，快要到手的漂亮妃嫔就这么，飞啦，哥哥你伤不伤心？”
在送命坑边走多了，帝尊从来没在怕的。
燕归摸摸她的头，似笑非笑地说：“哥哥从来没有想过纳妃，所以没什么伤不伤心的。”
宸月撇嘴：“哼，可是我想过纳侍君哦，纳百八十个，天天给哥哥磕头请安，就像众星环月那样。”
燕归：“……”
刚才是一百个福袋，现在是星星和月亮，今晚可真热闹啊。
他无奈地笑着摇头，捏捏她的鼻尖：“哥哥捧着我们阿月就够了，还要什么星星？”
“好吧，这次就先放过你。”
宸月傲娇地举起拳头晃晃，然后故意把脑袋偏过去不理他，但是嘴角的笑已经藏不住了。
萧玉祁和萧玉婉直面迎接了一顿来自小情人的暴击。
兄妹二人顿时不好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一个不知道想什么，一个在默默抽泣。
画舫里瞬间陷入了尴尬，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安静如鸡。
这时候，还是庞诚扶着桌子先站起来，对萧玉祁一笑：
“安民监还有些造物之事要请教世子，正好遇见了，世子可否行个方便和庞诚密谈？”
有人给了个台阶，萧玉祁瞬间就下来了，顺便还带走了哭哭啼啼的萧玉婉。
看着他们离开，宸月悄悄地对着摆渡人使了个眼色，摆渡人立刻离开三层下楼去了。
“境主要我们查晋州王世子萧玉祁的来意。”
摆渡人下到了画舫一层，找到负责传信的同僚，让他们通知在岸边的其他属从。
消息刚传出去就有新的反馈传到了画舫，摆渡人赶紧上前问：“这么快吗，都说了什么？”
另一个属从看完消息之后忙说：“巧了，刚才优昙宗也接到了帝尊相同的密信。”
“他也觉得萧玉祁兄妹来的奇怪，优昙宗的宗徒已经顺着他们兄妹的行程逆着找回去了，相信马上就会有结果。”
摆渡人通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对面的画舫，三层还亮着，隐约能听见说话声还有哭泣声。
他不由得好奇起来，自言自语：“难道令阳郡主不是真想嫁给帝尊？看起来也不像啊？”
属从说：“王爷一直想撮合帝尊和郡主，每次进宫带着郡主，要不然小聂主能愁白了头？”
“帝尊怕境主不高兴，这才拦着消息不让报，谁知道他们不怕死地跑到二位面前了。”
摆渡人叹了口气：“要真的是争风吃醋那就好办了，就怕晋州王有别的心思。”
“不可能吧？”属从感叹道，“帝尊一统天下，杀伐狠厉，晋州王怕不是嫌命长了吧？”
摆渡人说：“晋州王对帝尊有恩，皇族里就他维护着帝尊，所以才被天鸿帝尊囚禁那么久。”
“现在苦尽甘来，屹立于众位王爷之上，连帝尊的加冠礼都请了他，恃宠而骄搞点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属从啧啧了两声：“那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你看帝尊和境主，哪个像是好摆布的？”
“晋州王真要是想不开，最后倒霉的可是整个王府，白瞎了世子和郡主那样的人物。”
摆渡人摸摸下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那萧世子和令阳郡主，一个给境主当侍君，一个给帝尊当妃嫔——”
“这样一来，晋州王可就是把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牢牢掌握在了手里，换你你干吗？”
属从的头摇的像风车：“不干，我又不傻，算计那两位，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摆渡人翻个白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一看你就没有出息。”
“你有出息，境主要的一百个福袋买好了吗？”
“买买买，马上到岸就买。”
摆渡人一想起那一百个福袋就不由得咋舌，帝尊，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是要想开点。
画舫很快在通往三生泉的渡口停了下来，众人陆陆续续下了船，跟着浩浩荡荡的求姻缘的队伍走着。
没走多远就闻到一阵香气，像是点燃的檀香，又像是寺庙里的长香。
离着三生泉越近，卖香的铺子就越多，燕归买了两支精巧的香，自己留了一支，给了宸月一支。
宸月好奇地闻闻：“好香啊，对啦，师兄和哥哥们不求姻缘嘛？”
鱼姬落寞地说：“求也求不到，不求了。”
唐必和谢惊云虽然没有他这么直接，但是幽怨的眼神表达了一切。
宸月：“……”
我就不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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