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的拳头一下捏紧了，看着帝尊的眼神有种莫名的诡异：“父亲不会这么做。”
“哦，为什么？”帝尊很有兴趣地看着燕归的表情。
燕归避开了他的目光，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定：“凤凰骨百毒不侵，无论是咒还是蛊都不会对妹妹起作用的。”
“啧啧啧——”
帝尊很遗憾地摇摇头：“本尊就说你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坏孩子，知道的太多，真讨厌啊。”
“不过呢，事在人为，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帝尊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凤凰骨避毒，只能说明那些东西不够厉害，这世上总有更厉害的。”
燕归的气息有些紊乱，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就调整好了，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
不过这一瞬间还是被帝尊发现了。
他甚至快要把脸贴在燕归的脸上，去观察他的反应了：
“朕很想知道，如果她中了的咒蛊，只有本尊死了才能解，你愿不愿意和本尊同归于尽？”
刹那间，燕归的眸子里黑雾弥漫，冷冽的光像是要割断帝尊的喉咙。
都没等他说话，帝尊忽然拍着手掌大笑起来：“你犹豫了，小十九，你竟然犹豫了。”
“如果真的有这种办法，你是会考虑和本尊同归于尽的。”
帝尊笑完了，又很失望地摇起头来：
“你是那么想活着，拼了命也要和本尊的生死绑在一块，却为了个小姑娘这么轻易就放弃，你可真让本尊失望。”
“因为她的出现，让你免于一死，你就觉得她是上天赐给你的救赎，但是你怎么不想一想，本尊才是你的救赎。”
帝尊点点燕归的额头：“毕竟当时，是本尊在最后关头没有把你的心挖出来！”
燕归觉得自己的掌心都要被握出鲜血了，他缓缓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
“父亲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
“没了。”
燕归行了一个礼：“那燕归就去送梁帝了。”
帝尊玩味地笑了起来：“是去送啊，还是跟人家一起走？”
“你姓萧，本尊才是你父亲，一走这么多年，就回来住这么两天，父亲也是很伤心的哦。”
燕归又行了一个礼：“哦，父亲，那燕归不孝了。”
帝尊：“……”
可真直接。
他捧着下巴，看着轮椅慢慢消失在雪地里，忽然说：
“你说这孩子，短短的时间内就连逼本尊两次，本尊突然不想杀他了呢。”
他的身后蓦然出现一个黑袍罩身的人，声音嘶哑：
“帝尊仁慈，老天爷却不留他，凤凰骨避毒也祛毒，他留在凤宸月身边越久，身上的母蛊就消失的越快。”
“再等两年，等到母蛊彻底消失了，子蛊也失去了作用，到时候帝尊杀了他，就高枕无忧了。”
帝尊摸摸下巴：“两年啊，这么快？”
黑袍人咧嘴一笑：“一个月前萧燕归在宸月殿发作蛊毒，您只是头疼了数日，说明母蛊对您的影响已经减弱很多了。”
“九年是一个轮回，帝尊万寿无疆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
帝尊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精光：“那本尊可就承蒙国师吉言，等着这一日到来了。”
雪地里，浅浅的两道车轮印子，很快被大雪覆盖了。
极北陆的雪越来越大，从帝尊宫出来，山路难行，团子几乎是一路从逍遥峰顶滑到山脚下的。
她跪坐在雪堆里，露出两只眼睛咕叽咕叽：“燕归哥哥怎么还不来哇？”
四个爹异口同声地吼：“就知道燕归哥哥！”
送行的使者团哪见过这个架势，当时吓得集体一晃，差点从一个雪坑砸进另一个雪坑。
亲爹还是一个好，少了麻烦少烦恼。
四个，简直太可怕了！
一颗团委委屈屈缩了回去，躲在雪坑里装雪人，大眼睛还忽闪忽闪地四处看。
直到看到山上缓缓而下的一顶轿子，她蹭地冒出了小脑袋，小小声地喊：
“燕归哥哥，糖糖在这……咦，将军爹爹，你也揪糖糖的后颈皮。”
玄墨把她从雪坑里拎出来，拍拍她的小屁屁：“声音小，爹就听不到了？”
“听见的，听见的……”
可怜巴巴团被拎走了，不过还是从玄墨的袖子边冒出小脑袋，趁着人多拥挤，拉拉燕归的袖子：
“燕归哥哥，你跟糖糖回大梁好不好嘛，好不好？”
一道冷光杀过来：“他是没有家吗，糖小乖？”
咻——
团子拉袖子把自己盖住了。
燕归一笑：“有家的，倒也不妨碍陪着妹妹一起住，苏公子是要收赁房钱吗？”
公子云的扇子挥的啪啪的：“你他娘这是看不起谁呢？”
刚争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气得他用扇子点点：
“你给老子等着，等回了京城，麻辣兔头，红烧兔丁，你一个跑不了，小兔崽子！”
无所畏惧小崽子，还隔着玄墨的袖子摸摸小团子的头：“妹妹这几日，身子可有不适？”
“没有哦。”
团子伸出一只小发髻晃了晃：“糖糖睡的好，吃的好，刚才吃了两颗大丸子，一条鱼鱼还有好多菜，不过御厨做的饭没有燕归哥哥做的好吃。”
看来帝尊说的蛊和咒不是真的，燕归放心了：“那等回家，哥哥再给你做。”
四个爹气哼哼：“还没把自己当外人。”
极北陆的萧燕归和梁都的完全不一样，眼波一转，就是一道凌厉之气：“哥哥和妹妹哪里是外人？”
天真懵懂一颗团还拍着小巴掌助威呢：“对哒，不外，是内……唔……”
话都没说完，就被爹给摁进了玄铁飞鸢：“坐好，不许说话，不然给你打成团子酱。”
团子委委屈屈缩进角落，盘起小短腿儿，爹爹凶凶，糖糖又没有说错话，哼唧！
飞鸢飞起来了，隔着一段距离，凶凶爹应该听不见了叭？
团子狗狗祟祟地拿出手串：“曦瞳哥哥，糖糖已经离开极北陆啦，你的符咒什么时候可以解开哇？”
半个时辰后，众目睽睽下，团子领着一个俊逸如仙的男人上了马车。
四个爹：“……”
这他娘又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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