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冬天，雨薇家里的聚会一波接着一波，最后索性固定了乐队灯光以及活动执行公司。
“没想到你是这件事热情不减。”
“是啊。总要找些乐趣，不然生活乏善可陈太枯燥了。”
“嗯。需要什么我都支持。”
夫妻两个小声讨论着，十分幸福的样子。
“这场结束以后，马上就是平安夜了呢。”
“嗯，又是一年平安夜。”
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的热红酒真好喝。”
方汀戴着一顶彩色的帽子，看起来十分开心。一旁的邝逸鸿也是精气神十足，像是完全沉醉于这样的聚会。
四人举杯，正想干杯，却突然又多了一只杯子。
是金宇焕。
“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
他没心没肺地咧着嘴大笑。
定格的一瞬间，变成了新闻头条。
五个人，俊男美女，又都多金，珠光宝气，贵气十足。
“真的是，条条大路通罗马，果然都是骗人的。人家生在罗马的，都是这么玩的。”
一个女孩放下手中的奶茶，突然感觉眼前的炸鸡也不香了。
这间办公室里，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年轻人的王国。
“老板回来了，快点别吃了。”说着，女孩把桌子上的炸鸡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嘛？”
面对唇语，她纹丝不对。对着电脑做钻研状，直到张灿巡视一周，板着脸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没看见啊？今天，心情不是很美丽的样子。”
然而另一个女孩依旧看着垃圾桶，心疼自己刚吃了一口的炸鸡。
自打邝无辰回去了以后，张灿便接管了公司。头衔甚至直接取代了邝无辰，在shirly之上，从前毕恭毕敬的年轻人姿态也随着地位的变化完全消失了。
他变成了一个暴君。
“你不知道吗？上周抓到一个非午餐时间吃东西的，直接赶走了呢。”
女孩小声说道。
“天，不至于吧……咱们这小创意公司而已，放松点怎么了？又不是造火箭的，那么紧张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不管你错大错小，关键是要超强纠错，展示自己的银威。”
“唉。真够没劲的。说白了不也就一个工作而已嘛，至于嘛，杀红了眼啊。”
正说着，突然一叠资料出现在自己桌子上。
是邝无辰之前的私人助理，现在则完全归张灿使唤。
“张总说让你今天下午四点半之前把这些paperwork做完给他送过去。”
板着脸，吩咐完便离开了。
“我真的是....”
女孩看着助理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彻底不爽了。
“这都怎么了啊？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了啊……以前邝总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人家金尊玉贵的正主都是谨小慎微温文尔雅的，怎么这换上个草民都不够他膨胀的啊……”
“你可小点声吧……”
“我就不！”
嘴里说着不，然而音量却只剩下唇语。
再抬头一看，摄像头正对着自己，连忙低头，很快，摄像头又转向了别处。
“天。还带转的。奥斯维辛啊……”
“小人得志，就这样。”
女孩们摇了摇头。
“真的是，名牌大学怎么了，也掩盖不了人格的狭隘和令人鄙视。”
“你行了，赶紧干活吧。”
就这样，办公室的气氛压抑极了，像是道路以目，人人自危。
张灿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并且脸上完全不见了笑脸。甚至对曾经卑躬屈膝讨好的大腿shirly也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尊重。
“S，麻烦进来我办公室一下。”
他呼唤了一声。
“听见没，这刚坐上老板的位子才几天啊，对shirly姐都不叫姐了啊，简称成一个字。这是gei谁听呢啊……”
“还能给谁听。给咱们这帮小猴子听呗。人家这是给咱们表演一下，这个办公室里，谁是老大。曾经的权威体系，现在唯我独尊了。”
“真无语。”
虽然怨声载道，但是依旧保持在私下里的没营养的互相吐槽。
大家在明面上，反而争先恐后开始巴结和讨好了，完全不见私下里的批判劲头。大家都觉得这事虽然令人不爽，这人虽然压抑了大家，但是该出头的总归不应该是自己。
于是在众人噤若寒蝉中阴奉阳违着，反而项目进展的更加艰难了。
张灿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直到最后必须找几个核心人物一起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张灿的虽然管理风格略显粗暴地然而事业心还是十分令人敬畏的。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和衣而睡在办公室里，直到第二天早晨连着喝好几杯黑咖啡，直接投入到新一轮的战斗。
可惜商场不相信蛮力。
很快项目又出现问题了。
“我们要不然就让邝总回来一趟吧。”
Shirly建议道，“或者至少，把公司现在的实际情况告诉他。”
然而这个建议直接被张灿当成了挑衅甚至背叛。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做的已经危在旦夕了吗？”
他表情严肃地看着对方。
众人再次噤若寒蝉。
就这样，汇报又耽搁了。直到一个深夜，方汀正窝在暖暖的毯子里打游戏，一个久违的电话响起。
竟然是shirly.
“好久不见。你们最近好吗？”
方汀礼貌问候。自己虽然和shirly没有什么私交可言，然而对方在办公室里所展现出的气象她一直都是十分欣赏的。
“啊，还好。好久不见。”
对方回答。
“是有什么事吗？”
方汀直截了当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你了。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自己开了家公司生意很不错？”
果然shirly人脉还是很广的，对于方汀最近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疏远而一无所知。
“还好吧。就是正常进行。平淡的过日子而已。”
方汀云淡风轻地回答，等待对方抖落出来真正想说的话题。
“这样啊。那不错。对了，你和邝总最近有联系吗？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原来如此。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之前他说可能很快，也可能.....”方汀突然停住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样透露邝无辰的信息。
“哦，是这样啊……”
“怎么了？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方汀感觉不妙。
“没，没什么。”
对方随意客套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这便是Shirley.
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
不会向任何人交底。
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利用别人的机会。
只要靠近，她必须满打满算占上风。
十分隐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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