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出宫的人虽不少,可早些日子这事儿已经在私下进行了,等到做的时候,那些掌事尚宫都是有谱的，做起来有条不紊的。
再来那些一直困在宫里的女人们,尤其是那些岁数大的,早盼着能出宫见见家中父母呢。
再者这些人都是从宫中出去的,虽然朝中有人上奏要那些出宫的女子守洁禁婚，可圣上仁义,并没有下禁婚的口谕，那些女人们到了地方上要想寻个人家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在宫里待久了的,走的时候难免会动些感情,更何况是在宫里拜过姐妹的。
一时间又是高兴,又是哭哭啼啼的。
只是等那些人一走,宫里瞬时冷清了不少。
好处也不是没有，比如后宫的花费瞬时少了不少,坏处是虽然那些采女御妻子品阶不高,可在宫里多少的是个主位，每个宫里少不了要有七八名伺候的太监宫娥,现如今那些小主们一走。
倒把那些太监宫娥愁坏了，一个个提心吊胆的还不知道要被派个什么差事儿呢。
怕了没几日那些人便又有了着落，那些宫娥早晚都是要出宫的。
太监却是自从去势后，天下再大也便只有后宫这一处地方了。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先是把那些心神不宁的太监都安顿了。
中间巡宫的加派了人手，又为关雎宫那加派了百来名太监。
一时间诺大的关雎宫都显得紧张了。
李女史忙的脚不沾地的，在那光是记名字都要记很久。
宫娥倒是还有别的去处，尚宫局挑挑拣拣的，找了一批女孩子过去。
只是也不知道那么多人都做什么。
莫小婉在皇后里，绝对是勤俭的一位，也是受隆靖帝的影响，莫小婉对吃穿用度并不在意，一切随着宫里的份例便好。
再说宫里的规矩，每个节气都要添置衣服，就连家具摆设都要时不时的换一套。
莫小婉也没有再单独让人为她做这个做那个的意思。
这下尚宫局的那些尚宫都愁了，早先有那些采女御妻的，虽然宫花样子衣服款式都算不得多精巧，可是一年几百个人的衣服首饰鞋子要做呢。
那些管器物的，哪个不曾同各宫的小主们拌过几句嘴。
现如今倒是清静了，既没嘀咕衣服样子不好看的，也没了那些挑三拣四嫌弃宫花的家什不好的。
现在可真是清醒了。
只是总这么静着，少不了会有那些多嘴多舌头的人往圣上皇后面前进谗言。
到时候若是让那俩位起了消减的念头，那可就要大大的到么了！！
以往几位尚宫都是互有争斗的，现如今也不斗了，都一心一意的要另辟市场，努力增加有些数量。
只是又也不敢太招摇了，那些做首饰的，都让画工画了图样，做衣服的呢，也都把那些少见的布样子，捡了最漂亮最特别的给莫皇后送去。
莫小婉起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而且那些尚宫没少过来孝敬，给她看样子。
但是这么密集的还是头次。
莫小婉何等聪明，没多会儿便悟了出来，这是那些尚宫胆小了。
求着她能开慧眼，让她们不至于每次都闲着。
只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的肚子已经隆起了一些。
这个身材，穿什么也苗条不了啊。
首饰那些，她更是不想，偶尔插点珠钗漂亮是漂亮。
可把头发盘那么多，古代的东西又不讲求轻便，尤其是宫里，最差也要是个金钗。
弄的头沉沉的，脖子还不舒服呢。
她想起怀着祺儿时了，那时候隆靖帝虽然总守着自己。
可宫里不是只有她一个妃子的。
现在却是不同了，时不时的隆靖帝便会让人送给她些什么。
很多都不过是些小东西。
这日，又有宫娥端了一盘山楂过来，她吃了一口酸的直皱眉。
旁边的李女史笑道：“这是陛下让人端过来的，让娘娘开开胃。”
说完李女史又想起什么，忙说：“娘娘，冯氏那托人捎了消息，她最近身子不便，最近一段日子便不进宫了。”
莫小婉心里便是一喜，她娘家能添丁也是喜事儿，更何况冯氏那么贤惠，将来教育的孩子坏不了。
做个诗书人家才是正道。
她笑了笑，正想让人拿些她的东西出宫赏给冯氏呢。
倒是有前朝的小太监过来，回禀说：“娘娘，陛下让人选了一批乳娘过来，娘娘请过目，若有合心意的，娘娘可以留用，若没合用的，再让那些人出宫便是。”
莫小婉便有些意外，虽然是早了些，可想起这是隆靖帝体贴自己，她也便笑着点了点头，让那些宫外选的女人进来，准备挑几个合适的做未来孩子的乳娘。
那些人鱼贯进入，虽然人多，脚下却是很轻，也没什么声音。
等那些人跪下磕头行完礼后，莫小婉才挨个的打量那些人。
其中一个人乍看到的时候，莫小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那人却是眼里含着眼泪的，只望着她。
这人不正是当年的杨蔷杨采女，后来被自己提拔成了杨女史？
再然后因为怀了侍卫的孩子，才不得不被她赶出了宫去？！
她还以为杨女史早跑到偏远的地方世去了，没想到今生还能见到。
只是周围还有许多伺候的人了呢。
莫小婉努力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深吸口气的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同这位乳娘有话讲。”
一旁的李女史也瞧出了不同，瞬时也眼圈红红的，只是到底老成，李女史也没有说什么。
只在路过的时候，轻轻碰了下杨乳娘胳膊。
等房内的人褪去后，莫小婉才拉着杨蔷的手，问她：“你怎么进宫了呢？”
“娘娘，当时闯宫那么大的事儿，娘娘真以为劝几句，陛下便不追究了嘛？奴婢出宫的时候才道，终究还是拿住了我夫婿，只是天子圣明，也是托了娘娘的福，算是饶了我们一命，这都是托了娘娘的面子，我们之后在城外过了一段日子，起初又些清贫，我们夫唱妇随的倒是有了起色，前日，奴婢才得了令，让奴婢进宫来伺候娘娘……”
莫小婉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很快说道：“那怎么使得，你在宫外有夫婿孩子，你进宫陪我做什么？”
杨蔷擦着眼泪的说：“能再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更何况没有娘娘，哪里有现在的奴婢，您要不用奴婢，奴婢也绝对不会出宫去的，更何况我只是伺候着娘娘生下皇子，到时候奴婢在出宫，岂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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