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灭了轩澜？”夜下挑灯，烛光摇曳间，司马珏的神色有些迷离，让我看不大清楚。
“是！”我回答他的，没有最坚定，只有更坚定。
“轩澜和晋国势均力敌，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司马珏摇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把苗疆和锦澜收为我有，但是收服他们需要时间，而且轩澜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沉吟：“如果轩澜内乱呢？”
“你是说……”
“当今太后的弟弟是淮南王，掌握重兵，太后和殷少离一直面和心不合，如果离间了他们母子，你觉得，淮南王的兵，还是殷少离的兵吗？”
司马珏一下笑起来：“我明白了！”
他没有用“本王”这个称呼，看起来，他是真的把我当做了朋友。
不过嘛，估计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他的野心，终于被我这根导火索给引了起来。
晋国的国君已经年过花甲，身体一直都不大好。太子并不是很有权势，司马珏上位的呼声极高，这些，我都是做过调查的。
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那么，不想当皇上的皇子，必当不了好皇子。
这是人心的弱点，一如太后和殷少离那种暗潮汹涌的关系，也是最好离间和利用的。
我和小昭安心在宣王府住了下来，至于我的母亲邢云夫人却并没有一起来，她走的时候说，要帮我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
我想，毒医门在轩澜还是有些势力的，估计她要去做下一些事情帮我的吧？
果然，十天以后，轩澜传来密报，轩澜太后被人下毒，没有毒死，却瞎了眼睛，内宫传言，是轩澜皇帝殷少离，长期给她服用慢性毒药所致。
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喧哗。淮南王着人上京看望姐姐，有人听说使臣在后花园拦住殷少离大声质问，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如今轩澜国内，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搞得人人自危。
很多原本就对殷少离的冷酷统治不满的大臣，开始往淮南王那边投靠。保皇派的人数反而相对少了，看上去，殷少离在国内，确实不怎么得人心。
“下手真快啊！”我笑看司马珏，“第一步计划已经快成了，你下一步计划什么时候实行？”
他一愣，看着我：“你知道我下一步计划？”
我没有看他，只是背转身，笑道：“你手中虽然有晋国的兵权，却没有绝对的权力，你下一步要的，自然是绝对的权力，不可以让人控制你，我说的对不对？”
回头，看着他，却见他的脸色已经慢慢变了。
我并不怕，只是坐下，看着他，心里很平静。
他现在，需要一个同盟军，所以并不会把我怎么样。
“你倒真有颗七窍玲珑心！”果然，他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有什么主意吗？”
“太子无势，性格懦弱，你手握重兵，难道对付这样一个人，都不行？”
“不行啊，并不正言不顺，我之上，还有二哥！”司马珏摇头。
我笑：“太子这般模样，有这份心思的，恐怕不止你一人吧？”
“怎么说？”他来了兴趣，坐到我身边，“说来听听。”
我淡淡地道：“狗咬狗，一嘴毛！”
“你有没有办法先让太子对二皇子下手？”他自家兄弟的性格，他自己有数，我只要提点一下就行了。
一个人，不管性格多么懦弱，只要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和底线，就一定会奋起攻之。
司马珏陷入沉思，我知道，他应该已经有主意了。
晋国的内政，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理的好。
“不过你要快，要知道，轩澜内乱不远了，但是也许很快一方就会占了上风，到时候，晋国如果还在内乱，反而会被他们抢了先机去！”
时间，是我们现在要赌的唯一的东西。
“我知道！”司马珏点头，“先让轩澜紧张一阵，暂时不会打起来，我们这边先把事情处理了，才可以让他们真的内乱！”
“王爷，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正聊着，却见一个黑衣人跑了过来，冲着司马珏行礼。
我一愣，茫然地看向司马珏。
“你想到的，我未必想不到！”司马珏高深莫测地笑起来，“我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被你窥破了心思，有些接受不来罢了！”
原来……他早就想到了我所想吗？
黑衣人走了，我们两个一夜未眠，在屋内等消息。
等到天亮时分，终于有消息传来，太子府抓到了刺客，刺客当场咬破牙齿上的毒药自杀，不过有人在刺客身上发现了二皇子，也就是秦王府的出入令牌。
“走了，该上朝去了！”司马珏伸个懒腰，起身走人。
我打个哈欠，看着小昭：“我们睡觉去吧！”
一觉醒来，应该可以看到一场混乱的血洗。
事情查不清楚，二皇子被暂时软禁，不许出府门半步。虽然有令牌为证，但是那些刺客都死了，死无对证，秦王府的令牌要偷也不难，不能排除被人诬陷的可能。
但太子府的人，对秦王却是恨得牙痒痒。
本来两兄弟就有些看不对眼，如今更是把斗争放到明面上来了。
而司马珏，是彻查这个案子最适合的人选，却没人知道，他其实躲在暗处，看着鹬蚌相争，等着他这个渔翁得利。
秦王倒台，其门客们纷纷树倒猢狲散，都向太子或司马珏投靠。司马珏此刻却做出清高的样子，闭门谢客，完全不接受那些门客的投靠。
门客无奈，只得投靠太子。
一时间，太子府门庭若市，京城内外，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子与秦王结仇，一见秦王门客前来，为了示威，为了面子，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三天间，粗略估计，太子收下的门口就超过了千人。还有数千人在太子府门口等待接见，或者再次接见。
此刻，我和司马珏却在王府内悠闲地下着围棋。
“皇上该知道这个情况了吧？”表面上悠闲，其实我心中还是有些着急的。
得顾着轩澜的情况，又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里的计划，一步错，满盘皆落索，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太心急了！”司马珏落下一子，我再无回旋余地，“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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