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对于诗词歌赋最为感兴趣,不等张辽伸手,她便将这张纸接过来,仔细的看着,脸上不由得闪出兴奋的神采。不用蔡琰开口,张辽也知道这首被曹清称为“第一七言诗”的诗歌确实不错,否则也不会如此兴奋。
五言诗早在《诗经》中就有体现,只不过经过两汉四百年的演化,到了此时更加成熟。而张辽的《望岳》、《虎牢关》这两首五言诗则是五百年后的唐朝杜甫以及八百年后的宋朝司马光的作品,多出数百年的进化,张辽的五言诗被士林称为“五言诗大成者”实在不算过分。
而七言诗在前秦文典中也有七言句式,只不过一直到汉末,七言体裁更多的是韵文和民谣,也有一人一句凑成的七言诗文,如:汉武帝元封三年在柏梁台与群臣一人一句的“柏梁体”诗文。但是知道汉末却一直没有出现真正的七言诗。而张辽文科出身,自然之道被誉为第一首七言诗出自何人之手,再加上这首诗出现在曹清手中,张辽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子桓吧!”张辽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中却分明已经确认。
曹清一愣,蔡琰也惊讶的抬起头。她们很清楚这封信并没有在张辽面前露过面,可是张辽却如此肯定的说出了正确答案,自然让她们吃惊。
孙尚香也不是傻子,看到三人的表情,她那里还不知道张辽没有说错。一把揽住张辽的胳膊道:“夫君最厉害!连看都不用看便能知道是何人写的诗。”
“哈哈哈!”张辽大笑道:“能让清儿拿出手的必是曹家人的手笔。曹家文采出众的除了主公之外,便只剩下子桓、子建二人,至于子修,与他的两个弟弟相比,文采上还是稍逊一筹。而仓舒年纪尚幼,子文不但不喜文辞,更是在北疆领兵,如此一来,目标便只剩下三人。然后再分析,若是主公,清儿不会如此得意,那必然就是后辈的作品。而子桓、子建……呵呵,想想子建近期大量的诗赋从主公那里传来,如今也就剩下子桓一人而已了!”
张辽这番分析很明显是骑马找马,但是结合着张辽所言,三女却不认为张辽有作弊之嫌。毕竟根据张辽的分析,目标确实直指曹丕,在明显不过了。
“呼!”蔡琰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众人皆知夫君智谋过人,却不知夫君的智谋却是从这般抽丝剥茧的分析中一点点得来的。非众人不能为也,实不懂、不通、不愿为也!”
曹清听蔡琰这么一说,表情也顿时好转,刚才她还是有些心中不舒服。一来她怀疑张辽是否提前得知消息,二来她也有化解曹丕与张辽矛盾的想法。否则以曹植那么多辞曹华丽的诗赋她不往外拿,为何单单将曹丕的一首诗拿到张辽面前。
“夫君,你看看,诗名《燕歌行》。”蔡琰此时也将这首第一七言诗递到张辽面前。
张辽微笑着接过,眼睛微微一瞄,便看到了他无比熟悉的内容。“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能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作为文科生,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建安三曹”的作品是绝不容忽视的,而曹丕这首第一七言诗也是必须知道的知识点。事实上若非张辽身处三曹身边,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大肆“剽窃”而更加引人瞩目,这七言诗的“第一”之名怎么可能会留给曹丕呢?
然而作为文科生,对曹丕的这首《燕歌行》自然是要欣赏的,如此极尽曲折的笔法确实是曹丕文采的精彩体现。然而,作为与曹丕在政治上已经水火不容的对手,作为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张辽不能容忍曹丕在任何时期占据上风,更不能容忍曹丕这首笔致委婉,语言清丽,感情缠绵,却很有些指责军方不顾民生而发动战争的诗歌为人们所传诵。
历史上人们对于曹丕、曹植的文风就多有疑惑。为何继承了曹操之位的曹丕作为胜利者的文风却丝毫没有其父曹操的那种慷慨激扬、以天下为己任的气概,也找不到其弟曹植那种积极上进、志欲报效国家的思想。他的作品中总象是有一种诉说不完的凄苦哀怨,而且还极爱用妇女的口吻。对于曹丕的这种文风,后世的学者大都是给予了正面的、积极地肯定,但是此时的张辽却看到了曹丕在这种文风背后隐藏着的杀机。
相对于自己的兄长曹昂,曹丕对于争取军方的支持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信心。虽然军方的高级将领全部都保持着中立,即便是被他逼到了对立面的张辽也并没有公开表示支持曹昂,打压曹丕。然而就是曹丕对张辽不客气的举动,已经使得军方众将领心中不悦,若不是包括张辽在内的些高级将领一言不发,若不是曹操威望卓著,军方早就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了。如此一来,曹丕也只能争取士林、士族、世家的支持,于是,用一种与曹操、曹植完全不同的文风,便是告诉天下士人,曹丕不是一个穷兵黩武,性格强硬的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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