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还不够。
女主确实有一幅好皮相，但在姬灵渡看来，这还不足以让她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单就琴技而言也并非达到了超绝的地步，她必定还有其他的引人之处，只是尚未被他察觉出来。
姬灵渡看了眼附近的人，秦江腰板坐的笔直，下巴的线条紧绷，完全不像是一个来烟花之地享乐之人，更像是坐在学堂内等待着夫子将笔试成绩分发下来的考生。
女主对男主的吸引力果然不小。
只是，男主对女主的吸引力却是几近于无。至少，目前看来，秦江并不入清伊的眼。
一曲终了,袅袅余音似乎还回荡在房间内。在座的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个个都跟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冷场。
“二位公子难道对小女子的琴艺不满意？”
清伊开口询问道，目光里忍不住闪过一丝疑惑。
“非也！！！”
“姑娘你误会了。”
“姑娘的琴艺超绝，小生只是听的太过入迷了。”
秦江回过神来，深深凝视着清伊，恨不得将脑海里所有夸赞的词汇都掏出来。
“不过，敢问姑娘可还认得.......”
“多谢公子赞赏。”清伊浅浅一垂眸，打断了秦江接下来的话。
她的眸光只是简单的在秦江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又扫到了姬灵渡身上，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见此，姬灵渡放下手中的酒杯，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自然是满意的。”
见姬灵渡眼底一片清明，并未如他人一般显现出痴迷之色，清伊略有些诧异，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犯下的失误，试探性的询问道：“公子想必是懂琴之人？”
“懂琴倒谈不上，”姬灵渡心念一动，抖落一番衣袖，起身走近琴架后的女子，“依我看来，与其听琴，诚不如那风花雪月之事来的快活。”
“公子自重。”眼见姬灵渡越走越近，清伊姑娘脸色微变。
只是姬灵渡伸出去的手尚未触碰到女主，就被秦江一把拉住了。
“洛兄，你要做什么？”
“秦江，都来了此地，你难道不想做些什么吗？”姬灵渡抬眸反问道。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洛兄，你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有意思，在这风尘之地，居然还要恪守那繁文缛节。”
“你当真不是沽名钓誉的虚伪之人？”
“洛恒！！！”
“不论如何，你侮辱清伊姑娘，就是不对。”
秦江眉头紧皱，抓着姬灵渡的那只手暗暗用力。
眼前的一幕，清伊尽收眼底，不由在心里暗忖，这位洛公子看着皎如玉树，没想到又是个扶不上墙的好色纨绔，与往常的一帮人别无二致。失望之余，对于一旁正人君子的秦江顿时好感度大增。
“洗白值-2%。”久违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姬灵渡微微一顿，强行将嗓眼处涌上来的腥甜咽了下去，表面上看着一片平静。
“也罢，实在是清伊姑娘天人之姿，是我失态了。”在挣脱开秦江的束缚后，姬灵渡又转身问向女主：“清伊姑娘，若是有人愿意为你赎身.......”
“公子说笑了，赎身的金额太过高昂，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起的，很多人都曾说过要为奴家赎身，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清伊低下头，似是略带哀意。
“若我为你赎身，你可愿？”
“多谢公子一番美意，奴家无福消受。”
“如若我坚持呢？”
“还望公子谅解。”
“你不愿？”姬灵渡再问。
清伊欠欠身子，客气一笑。姬灵渡深深地看了眼女主，便不再自讨没趣接着问下去了。不出意料，女主拒绝了姬灵渡给的机会。没有人知道，姬灵渡给的机会向来只有一次，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临近湖面的窗前，相邻的重重门户早已点起昏红的烛火，画舫上莺歌艳语，软帐春红，一片繁华之景。老鸨一进入房间内，就明显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这儿相较于外面实在过于寂静了。
“清伊，你招呼客人的本事呢？”老鸨不满的呵斥了几句。
客人临时再招姑娘本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在头牌面前转头就去点了其他的姑娘，简直是在当面打她的脸。清伊虽是轻轻笑着，面色却开始有些不好看了。这些日子下来，她早就习惯了被众人追捧，偏偏姬灵渡几次三番的颠覆了她的认知，方才还对她痴迷不已，眼下，却是弃若敝履，一时间，她竟是无法看透眼前的这个人。
新来的姑娘，也是有缘，竟是第一天的红嫣。她过来见是姬灵渡，心下一喜，但又不敢像之前那般造次，只好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倒酒。
“秦公子这话在理。”
另一边，清伊笑着点了点头，她在与秦江交流学问的同时，余光却止不住的看向姬灵渡那边。秦江看着清伊这般神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暗，拳头紧了又紧，终究是又沉闷了下去。
“洗白值-3%，总洗白值-5%。”系统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公子？”
见姬灵渡面色似乎有些苍白，红嫣不由有些担忧。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个人，似乎是怕眼前的人再次拒绝她，又把手缩了回来。
“无碍。”姬灵渡淡淡开口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大致能猜测出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如何判定的了。
待到两人从烟雨楼内出来，天色早已暗沉沉的，满地重重树影。
一路走来，秦江的情绪明显比来时消沉了许多。“秦兄，清伊姑娘并不适合你。”分道扬镳之际，姬灵渡淡淡地陈述了这个事实。秦江苦笑一声，并不否认，拎起袖子就此别过了姬灵渡。
“洗白值-5%，总洗白值-10%。”
目送着秦江走远的背影，姬灵渡猛地爆发出一阵咳嗽，艳色的血液沿着唇角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只是非常简短的一句话，规则却下了如此严重的惩罚。
想必是触及到了这个世界存在的根基。
如此看来，秦江虽是不死心，但他的话，也确确实实是放在心里考虑了。
姬灵渡微微喘息了几下，在平复了气息后，自嘲的笑了。
莫非这个世界他已经沦落成了需要破坏男女主感情的反派了么。
不管哪个世界的规则，都是这般严苛无情。如今的这个身体更是个经脉闭塞，内息全无的，想要像上个世界靠武力碾压过去已是一场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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