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河东的两处战场上,因为装备了火炮这一利器,也逐渐的让打草谷的草原胡部吃到了排头。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当初在潼关一战之后得出的结果。虽然大赵官方一直都没有吐口,但是师法西夏这一个名头却是确定无疑的。
而且,当初的一战大赵输的惨厉,十万大军覆灭的够呛。在那么一副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西夏熟悉的给出了台阶,表达自己对于大赵文化的敬仰与向往,并且愿意在青天白日之下成为大赵的臣子之类云云。
固然,大赵得了面子上的光鲜,但是内部情况究竟是如何,他这个皇帝还是清楚。虽然说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皇帝,但是就承认自家的疏漏这一点,他还是有着几分胆子去承认的。
只是,他们来干什么?
西夏立国已经四年有余,但是进京朝贡之事却是一次也无。对于这一点,大赵的诸多君臣虽然也有非议,但是却也只是在普通的士林之中。而在可以执掌大赵的诸多士大夫眼中,这根本就是没有根底的事情。且不说,当初潼关一败吃亏的是他们,就算是如今,他们也没有把握去直面西夏。须知道,如今的大赵可是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学自西夏来着。
诚然,没有人说学生打不过老师,但是,当学生和老师都在一同进步的情况下,学生往往还真是打不过老师。要不然的话,大赵每年十万的岁币都是做什么去了。
所以,自知势弱的大赵一直也就没有奢望着大夏回来使臣朝贡,满朝文武都把这个事当成了一件笑话。事实也是证明,果然是这样。从西夏开皇元年到开皇三年,三年间大夏的使臣没有来过一趟。但是,这一次他居然就这么来了!
不可思议,真心不可思议!
心中沉思着西夏使臣的来意,殷祯不禁有些好奇。他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不等他把这个事情想明白,就有着一个声音在殿中响起:“尔等既然是来此贺礼,为何不将国书交由鸿胪寺,然后按着规章来办。如此扰乱纲纪,莫非是以为我大赵国法奈何不得尔等不是。”
‘得,来一个找茬的!顺便还在咱们的头上栽了一个不知礼节的帽子!’看着眼前义正词严的中年儒士,傅允的牙不禁是有些发酸。看这家伙的衣袍,应该是大赵御史台的人。
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傅允的眉头不禁是微微皱起。倒不是他被眼前之人的问题难住,而是纯粹因为,眼前之人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作为宰相家的衙内,你要是不成器的话会让自己老爹蒙羞的。这一点对于普通的子嗣都是如此,更不要说他这个嗣子了。
古往今来,亲儿子,嗣子,这是两个难以抉择,并且引发了长久争端的问题。亲儿子拥有着嫡系的血脉,而嗣子往往则都是拥有着不错的才华。作为一个嗣子,想要击败嫡子上位,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首先你得孝顺,足够的孝顺,非常的孝顺。其次你要善解人意,能够让自己的老爹老娘过的舒心。最后一点则就是,你的才华必须要远远胜于嫡子。
否则的话,就断无上位的可能。
俗话说得好,‘是亲三分向,不亲又一样。’作为天生就有着血脉关系的嫡子拥有的优势简直让崩溃,只要他有着你的一半才华,他的正统性,他的偏向性就是无与伦比的。所以,但凡嗣子,往往都具有着相当不错的才华。
当然,这些才华很可能抵不过亲生儿子的一声‘爹,我错了。’之类的话语。
傅允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又幸运一点。因为他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嗣子,也只有他一个儿子,没有这些狗屁倒灶的竞争要做。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傅青主对他的教育尤为严格,以至于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方才那个御史的语气,让他想到了一些十分不好的含义。
想了想,傅允沉吟片刻,最终决定把这一块球再给踢回去。
“倒不是外臣没有走正当程序,而是走了正当程序之后便被人安置在了四夷馆之中,直到今日才得到了面见大赵皇帝的机会。”傅允的声音在殿中响彻,随着的他的这一句话,鸿胪寺卿的脸色开始变得微妙至极。
与此同时,殿中诸多的目光也盯在了鸿胪寺卿的身上。感受着四周的目光,鸿胪寺卿的脸色已然是变得相当难看。
没错,诚然,确实,在前朝的时候外交之事也的确由他鸿胪寺负责,但是如今随着北魏西夏的相继崛起,这外交的权力也逐渐被枢密院收走。鸿胪寺也从原本门庭若市的热闹衙门,变成了现在的门可罗雀。从原本的接待安排一条龙,变成了如今只能安排一个住处。
只是,这是皇帝的意思,咱们接下来就是了。
但是,现在出了毛病了,你们又来找我鸿胪寺是几个意思。事先说好了,这个锅我不背!而且,你们那一帮牲口幸灾乐祸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咱倒霉你们就很高兴吗?
打定了主意,鸿胪寺卿上前一步,光棍开口:“臣…臣…鸿胪寺…寺…寺寺…寺卿…李…李哲奇,有…有…有罪!”
“…?!”
殷祯眨了眨眼睛,而后看着堂下那个口吃到不行的粗矮男子,神色之中满是疑问。
“这人,谁呀?”
似乎是看出殷祯的迷茫,立刻便有着一个内侍悄悄的伏在殷祯耳边快速低语,“此人是鸿胪寺卿,端拱年间进士,为人刚正,但是却有口吃,是以一直未曾外放,便在京畿鸿胪寺做了一任鸿胪寺卿。”
听完了内侍的报告,殷祯勉强明白了眼前这人是谁。但是随之一个更大的疑问油然而起,‘口吃这么厉害,还能做鸿胪寺卿?’
“官家,早在太宗年间,鸿胪寺就不管事了,如今只是一个架子衙门。除了鸿胪寺卿以外,就只有十几个书吏,三个清扫,除此以外再无他物。”内侍的报告声再度响起,殷祯看着台下的李哲奇神色之中满是怪异。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也算是不容易了。鸿胪寺早就已经被架空,他还能说些什么。问责李哲奇鸿胪寺为什么被架空,还是莫要开玩笑了。殷祯近乎本能的感觉到,如果深究的话,一定会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的,一定会这样!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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