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檀本以为要在山里多待两天, 倒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她想把韩彻给她堆的雪人带回去，但雪人堆得太大，没法儿带。
她站在雪人跟前，摸了摸小雪人的脑袋, 挺舍不得的。
韩彻从房子里出来，就见夏檀在院子里等他。
漫天白茫茫的雪, 她穿着黑色的长羽绒服，一只手揣在衣兜里, 另一只手摸着雪人的脑袋, 一下又一下，依依不舍的样子。
他关了门，走下台阶，“舍不得？”
韩彻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檀点点头。
顿了一秒, 忽然回头，看着韩彻, 说：“我想把雪人带回去。”
韩彻笑了下, 去牵她手, 道：“太大了，车里装不下。”
夏檀当然知道。她垂下眼，遗憾地叹声气。
韩彻牵着她往前面停车的方向走，说：“别伤心, 等回去了, 我再给你堆一个。”
夏檀闻言, 眼睛顿时一亮，抬头喜滋滋地望住他，“你说的啊。”
韩彻嗯了声，又笑了下，“嗯，我说的。”
夏檀总算开心，弯眼笑了。
可惜，韩彻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兑现，直到冬天结束，春天到来，他也没有再给她堆一个雪人。
自那天下山以后，韩彻就变得很忙。夏檀从来没见他那么忙过，每天早出晚归，天不亮就出门，晚上常常凌晨两三点才回来。
无论多晚，夏檀都会等他。但韩彻忙了一天回来已经很累了，说不上几句话，洗个澡便休息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变得很少，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韩彻这样忙，夏檀白天也不太敢像以前那样经常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了。偶尔发一条短信，问他吃饭了没有，叮嘱他不要太累。
韩彻倒是会回她，但都是短短的几个字，吃了、好、你呢？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且很不好受。
夏檀很努力告诉自己，韩彻是因为工作忙，所以才没时间陪她。她应该懂事些，要理解他。
可是这样的日子久了，她心里多少会有些难受。
就连室友们都发现她这段时间不太对劲，问她是不是和韩彻吵架了，怎么都不打电话了。
夏檀以前经常和韩彻打电话发短信的。
她们问起，夏檀便笑笑，说：“没啊，他这段时间忙，而且我也忙啊，马上要期末考了，我得复习啊。”
说着，还抖了下手里的书。
她最近都在宿舍里复习，有效率些。
话是这样说，但夏檀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失落。尤其是看着李淇和她男朋友聊电话的时候，会很羡慕。
心里会忍不住想，再忙，也不会连打个电话，发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有些念头一旦有了，心底就生出嫌隙来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夏檀期末考结束，学校放假。
最后一门现代汉语考完，是下午四点多。
夏檀回宿舍的路上就给韩彻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倒是很快接了。
“在忙吗？”夏檀问。
韩彻嗯了声，“刚忙完。”
夏檀道：“我刚考完了，你一会儿有空来接我不？”
宿舍还有一些东西要带回去。
韩彻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公司出了事，新里片区的新建楼盘，前阵子出了安全事故，开盘没几天，样板房突然意外垮塌，所幸没有人员伤亡。这件事闹得很大，公司声誉受损，股价下跌，损失很重。
韩彻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处理这件事情，的确没有太多时间分给夏檀。
他说：“等会儿有个会议要开，我让何宇来接你吧。”
夏檀听见这话，心里忽然失望。
她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哦了一声。
韩彻哄着她，“我今晚尽量早点回来。”
夏檀嗯了声，“那我挂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韩彻说今晚会早点回来，但夏檀等到十二点，依然没等到他回来。
夏檀不是不失望，但她没有办法。她往窗外望一眼，黑沉沉的夜，下着雨。
他或许还在忙吧。
她盯着窗外深深望了一眼，突然转身，去墙边将客厅灯关了，上楼去。
躺在床上，却也睡不着。
她知道韩彻公司出了事，他肯定是很忙的。她稍微懂事点，就不该生他气。
可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韩彻说两句话了。
她甚至都觉得，他们俩都不像恋人了。
她也不清楚他在忙些什么，他什么也不告诉她。
连着考了好几天试，其实已经很累了，可她就是睡不着。
差不多凌晨两点，才听见楼下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床头柜的台灯开着，昏黄的灯光，很微弱。
卧室门推开的时候，夏檀下意识闭上眼睛。
房里亮着灯，韩彻往床上望了一眼，夏檀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这么晚，大概已经睡了。
他走进来，将房门轻轻关上。
他有些疲倦，将手臂上搭着大衣顺手扔到床尾的沙发上。
站在沙发边，将西装也脱了，顺手扔上去。
将领带扯了，也扔沙发上。
一手解着衬衣扣子，往浴室走去。
浴室门关上，里面的灯很亮，从门缝里透出来，将卧室都照亮了些。
韩彻进去后，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水声。
夏檀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蜷缩着在被子里，望着浴室门，心里有些乱乱的。
韩彻洗完澡出来，上床，揭开被子躺下。
习惯性侧身，从身后抱住夏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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