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姬安没说,但两人心知肚明。
这孩子虽然也是药鼎体质,但药元尚在。而林昆的药元已经给了他,所以两人至少不是同一个躯壳,这是可以肯定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姬安不愿相信的可能。
林昆在死后夺舍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很可能和木棍儿有很亲的血缘关系,所以长得和木棍儿儿时极像,而且也生成了药鼎体质。
这就意味着,木棍儿在离开他之后,有了自己的家和至亲。
“你是说,那孩子是木道友的儿子?被林昆夺舍了?”苗隽被傻子的想象力震惊了。
姬安沮丧地点点头。
“可时间是不是赶了点儿?”苗隽考究地道,“按你所言,这娃娃十年前就七八岁了,而且是在筑基后杀了清玄真人。”
“天灵根资质是好,可按这个速度,他差不多得从胎里开始修炼吧?”
“而且,木道友离开你的时候,不正好是十八年前吗?他是火速成亲生了个孩子不成?”
姬安愣了愣神,问道:“苗老,男人和男人是不是绝对生不出孩子?”
他开始怀疑这孩子是自己和木棍儿的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苗隽痛苦地扶住额,“姬宗主,你不要总挑战老夫的医道素养……”
林昆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
果然,结丹当宗主了,也还是个傻子。
在苗隽把脉的时候,林昆的意识已经苏醒,只是身体还太虚弱,动弹不了也发不出声。
他干脆合着眼听两人嘀嘀咕咕,顺便为自己消失又出现的情况琢磨理由。
哪知道,傻子的思路走向越来越偏,居然能把他想成自己的孩子……
看着姬安苦郁的脸色,苗隽十分理解。
这事儿相当于道侣离家出走,傻夫空房苦等十八年,却等回来一个绿帽产物,简直是惨案现场。
他安慰道:“说不定不是父子,也可能是亲兄弟,双胞胎什么的呢……”
姬安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明白,自己再如何瞎猜,也不如等人醒了问问。
可他害怕问到不如意的结果,有点患得患失。
苗隽:“这事儿无非就是两种情况。要么他是木道友,要么不是。你先想清楚,如果他不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姬安目露寒意:“如果他真是林昆,又夺舍了木棍儿的亲人,我绝不会饶过他!”
“那如果他既是木道友,又是林昆呢?”
林昆耳朵支了起来,却久久听不到答复。
“我……不知道。”姬安迟疑地答道。
他打心底里不愿相信,好友的真面目是个败类,更不愿相信木棍儿一直在欺骗自己。
木棍儿舍身相救,姬安感恩了十八年,一日不敢忘怀。他也很喜欢对方,比喜欢无痕还要多。
可这并不代表,他要为对方突破道德底线;不代表他会为了私情,弃大义与本心不顾。
姬安选择阵法,就是因为不喜杀戮。踏上道途至今,他也从未亲手取过哪个人的性命。
可铁魂剑上萦绕的杀气,林昆背负的种种血债,令他一个金丹修士都感到胆寒。
他实在难以接受一个善恶难辨的朋友,也无法拥抱一个杀人如麻,又在自己面前伪装好人的道侣。
“如果木棍儿和林昆是一个人的两面,那就太可怕了。”姬安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他哪天是木棍儿,哪天又会翻脸变成林昆。”
“等他醒了,我会问问情况。如果他有所求,我定有所应。之后……大概会各走各路吧。”
林昆的心沉了下去。
其实,在他选择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时,已经想到,自己会和姬安越行越远。
可当听到对方这么清晰明白地说出口时,还是免不了失落。
姬安,曾经是多么不愿和他分开啊……
林昆心里叹了口气。
虽说事出有因,但自己现在的败类之名,也算不得冤枉。
那些为悬赏而来的赏金猎人,那些垂涎仙剑的散修,还有不长眼的劫匪……在姬安眼里,这些人罪不至死,可他为了立威除患,一个没留。
杀人就是杀人,再找多少理由,这双鲜血淋漓的手,也永远洗不干净。
就算他解释清楚原委,姬安心里也是个疙瘩,绝做不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因为对方恐惧并且抗拒的,不是他从前的黑历史,而是林昆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心性,和黑白难辨的未来。
林昆顿时陷入了纠结。
自己到底要如何表露身份呢?
正苦恼着,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
姬安打开房门,看到神色略显慌乱的风卿,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启禀宗主,寝室换床的时候,床架子磕碰着夫人了。”
风卿知道,某人立在床头的心肝宝贝碰不得,一看木塑的胳膊被蹭掉一大块,赶紧跑过来禀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姬安面色一沉,“我去看看。”
他叮嘱了苗隽几句,匆匆跟着风卿离开小院,回了黄泉殿。
苗隽听得莫名其妙。
姬安不是一直在等木道友吗?哪来的夫人?
他回过头,发现榻上的人眉头轻蹙,呼吸也有些不顺。
林昆感觉胸口发闷,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心里却像灌满了冷水,全是凉意。
原来姬安已经成亲了?
亏他还担心对方短命孤生,结果人家不但在魔道混得风生水起,还有夫人了,自己以前真是瞎操心。
那次意外,大概就真的只是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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