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奇异的看着面前满身落拓的周洲，心想，真没想到周廷尉瞧着那么古板的一个人能养出个不刮胡子像山匪、刮了胡子像镖师的儿子。
周洲还真的有一身好武艺。
不可思议。
朱鸾微放松身体躺回去，看着窗外的落叶，脑中自动回想到去年他与如意两个一起在宫中登高望远的闲适午后，不合时宜的想到今年无论仇敌还是朋友，没有一个在宫中与如意一同消磨时光，那孩子是会像没有节日一般照常读书习武，还是抱着瓶酒躲到藏书楼最顶层自己品尝呢？
他答应过如意今年一起陪他喝菊花酒的。
朱鸾微情不自禁捏住囊中可以随意入宫的腰牌，脸上笑容慢慢消失。
去，还是不去？
科考尚未举行，自己这时候入宫肯定会遭人闲话的，可难道就为了那么些完全不重要的人，就要违背自己对如意的承诺吗？那孩子从小遭受了那么多的谎言，他……
朱鸾微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无论日后会听到什么难听的话，自己都要走一趟了。
从他不停给自己入宫找借口开始，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人生难得几回放纵，他想要遵从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外祖父，我……”
“少爷，有陛下派来的内侍求见。”朱家仆从快步进门禀报，打断了朱鸾微要说的话。
朱鸾微爽快的点头，跟着仆从自房中离去，没看到自己外祖父在他背后笑着摇头的画面。
“老师，这步棋下进死局了。”周洲从来没见过周牧清这种下棋法子，忍不住出声提醒老师走得不对。
周牧清往周洲脑门上一拍，笑着说：“没下错，就该这么走。吃你的子吧。”
周洲莫名其妙的看了满脸无奈笑容的老师一眼，分块将周牧清一边的白子起走十几颗，然后不客气的落子进攻。周牧清却像是没了下棋的心思似的，一个劲儿避让弟子的进攻，很快在棋盘上失去大好的局势，落入败局。
“老师你输了。”周洲难得胜老师一次，兴奋不已。
周牧清推开棋盘哈哈大笑：“输？不，老夫没输。”
周洲更不懂周牧清在话里有什么深意，周牧清抬脚走到朱府的花园中，看着平白多出的几盆菊花和接旨接到不见踪影的外孙，脸上笑意更深。
永安帝吗？果然有趣，能为了见相见的人一面故意布下迷阵，把他外孙哄进皇宫里面一起过节，也算用心了。
“陛下特赐菊花酒，让奴婢送来给周先生尝尝。”内侍服装换了普通衣衫的福寿涎着笑脸凑上来跟周牧清说话。
周牧清似笑非笑的看了永安帝身边的大太监一眼，故意当着他的面把花瓣扯下来，看到福寿一脸心疼的模样道，“心疼啦？回去转告陛下，他让我周牧清的外孙套着内侍衣裳入宫，老夫也很心疼。要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维护他的名声，就要学会忍耐。”
周牧清说完，抓过福寿端着的菊花酒酒瓶，拔了瓶塞仰头大口大口喝酒。
浓烈绵长的酒香混着馥郁的花香在口中散开，周牧清中肯的评价，“佳酿。”
然后他嫌弃的瞥了一眼内侍加在一块才装了五支细颈瓶的菊花酒，不满意的说，“陛下太节俭了，跟老夫抢外孙，居然就这么点酒过来，难道老夫的外孙就这么点价值。”
福寿出宫前是打听过周牧清是什么人的，听到周牧清的话，汗水当即流下额角，赶忙说：“奴婢回答一定把周先生的话带给陛下。周先生勿怪，陛下嫌弃酿酒耗粮，影响百姓生活，向来不准许宫中造酒，每年为了重阳节只做二十瓶，如今除了送去明相几位老臣家中的，剩下的全在这儿了。”
“哼，还算懂点事。”周牧清笑骂一句，不客气的连着把剩下的几瓶也全给喝了，义正词严的说，“鸾微年纪还小，不可沾酒贪杯。”
福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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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计划通！鸾微哥哥能来看我啦！
那个……还要营养液，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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