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叙叙记得以前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这么一段话, 想要一个人爱国,很简单,让他出国体验一把就能达到目的。
脚踏到国土的那一刻,钟叙叙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飞机一降落, 湛墨青就被等待在机场外的救护车送往湛父所在的第四军医院,她本想跟去,但是被同样焦急等待着的湛母和林姨拉住,林姨几乎是半押着她回去洗澡换衣服, 因为她的模样实在是糟糕得吓人。
回到家,钟叙叙从浴室里面看到自己的样子,也骇了一跳。
精神萎靡不振,双眼应该是哭惨了的原因, 浮肿无神, 脸色蜡黄, 嘴唇煞白,头发乱蓬蓬的, 难看之极。
她冲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苦笑一下, 上帝真是眷顾她, 给她设计了这个别出心裁的蜜月之旅,造就精彩人生啊。
热热的水冲在身体上, 很舒服。钟叙叙闭着眼睛,心口现在还是难受得慌, 全身虚软, 头痛, 四肢无力。
浴室门被轻敲了几下,林姨隔着门喊她:“叙叙,洗好就出来,吃点东西。”
她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果然洗得太久,连手指都发白了。
她怏怏地换好衣服出去,林姨已经用电饭锅熬好一小锅白粥,配上一小碟咸菜,还有几个包子:“来,吃了东西我们去看墨青。”
她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这会儿头痛得更厉害了些,脑袋里面好像住了一个邪恶的小矮人,每走一步他就用小棍子猛敲你一下。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怜巴巴地跟林姨说:“林姨,我头疼。”
林姨伸手试了试温度:“唉,估计是受凉了,喝点热水,待会儿上医院检查一下。家里有药没?”
钟叙叙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她搬过来还不到一个月,还不够了解这里的物品储备情况。
林姨皱皱眉,心疼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会过日子。”
过日子,钟叙叙觉得这三个字听在耳里很陌生,她扯了扯嘴角,默默埋头喝粥。
……
湛墨青在飞机上被护理得很好,伤口没有裂开,自然也不需要再做手术,检查一番后被转到病房修养。
钟叙叙和林姨赶到医院没多久,湛老爷子来医院看湛墨青。
宝贝孙子在国外被人打伤,老爷子很生气,站在病房里从八国联军侵华开始骂起,中气十足地将资本主义国家从头到尾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末了,还使劲儿捶了捶湛墨青的肩膀:“没事儿,不就一个枪伤么,还没打到重点部位,当年叙叙外公为了救我,被炸弹炸飞一条腿也这么过来了,不要这么娇弱,早点给我起来,湛家男儿不能装熊!”
钟叙叙心惊肉跳地看着湛老爷子的拳头打在湛墨青身上,湛墨青抿嘴咬牙皱眉的模样,急得差点吐血。
幸好老爷子还知道轻重,捶了几下就住了手,把围观的众人吓出一身冷汗。
湛老爷子临走前,留下了几个人在病房外守着,说是以防万一资本主义国家的宵小猖獗到国内来,还特地命令手底下的一群人,强调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把伤害他们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叙叙看到湛墨青听到爷爷的吩咐时,机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湛老爷子走后,病房立刻清静下来。
湛母和林姨两个人陪在病床旁,尽心尽力地照顾伤员。湛墨青不能喝水,嘴唇干枯开裂,湛母就拿棉签蘸着水在他的唇上不停擦拭。
病房里一片静谧。
如果可以无视某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噪声的话。
钟叙叙在连接打了五个喷嚏之后,开始猛烈咳嗽起来,根据这些症状推断,她感冒了。
林姨把她推出病房,拽着她到内科去检查,出门时,守在门口的一个很年轻的小帅哥士兵自觉自动地跟在她们身后保护。
内科在门诊部二楼,要穿过医院长长的中庭才能到。
就算是严冬,医院花坛里的小草还是倔强地绿着,周围的梧桐叶片已经掉光,剩下光秃秃灰黑的枝丫,更显得那片绿意夺目绚丽。
“林姨,我再也不想出国了。”钟叙叙拿着纸巾用力擦着不停往下流的鼻涕,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回家了就好,别想太多,先养好身体。”林姨小心地扶着她的胳膊:“仔细脚下,别摔着。”
她听话地答应,继续喷嚏鼻涕满天飞。
不过只关注脚下也是危险的,正确的走路姿势应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进入门诊部侧大门的时候,钟叙叙只顾着看脚下的台阶,没注意到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啪”地一声,和来人撞在了一起,对方手里拿着的病历本和收据条掉了一地。
“哎呀,对不起!”钟叙叙抢先道歉。
“没关系。”对方缓缓抬头。
“曾小姐?”这下轮到钟叙叙讶异了:“你怎么在这里?”
曾晔盈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焦距,慢慢反应过来:“钟小姐?”
“你不舒服?”钟叙叙关心地问。
林姨弯下身捡起掉落的病历本,风大,病历本被吹翻开,白白的纸片在风中摇来摆去。林姨把病历和单据整理好递给曾晔盈,温和一笑:“病历掉了,收好。”
曾晔盈脸色煞白,猛地一把抢过病历,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不,不好意思。”也许是用力太使劲,身体一下没站稳,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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