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宗锐瘫坐在地上，足足一刻钟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的手抖得就跟得了帕金森似得，一旁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副官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并且因为亲眼目睹了之前霍宗锐的行为，哪怕现在已经安全，他们也与霍宗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若在已经安全的时候被杀了，那真是死不瞑目。
霍宗锐也能猜到这些家伙的想法，他并不会去苛责什么，也谈不上生气，毕竟他之前的行为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
何况作为全军最高统帅，他此刻考虑的问题，已经不再是个人生死，而是整个军队的气势了。
一波反击，直接把联军高涨的气势给扑灭了。
甚至现在联军的气势，直接变成了负数。
道理也很简单，这次的反击已经超出了联军将士们的承受能力，若是普通的弓弩火油滚石，气势还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毕竟都在预判之中嘛。
可直接改变地表结构，这完全是修行者的手段。
要知道观主此刻就在联军当中，连他都没能做出提前的预警，可想而知这次大唐方面的反扑得有多么的强悍，多么的恐怖。
多么的让人猝不及防。
再说的细致一些，那就是死的太多了。
神殿联军与关中郡私兵，从进入大唐境内之后，就几乎没有怎么折损过人手，不管是遭遇战还是正面冲锋战，都是单方面的碾压，最多一场战斗下来，也就死伤四五个人。
但这一次，直接死了上万人。
还是在连敌人的面儿都没看到的情况下死掉的。
作为最高统帅，真是难辞其咎。
狠一点的甚至有可能让他当场自裁谢罪。
另一边，楚葳蕤也从悬崖边缘救起了不少的道友。
这些修士也没有料到会有此一劫，被救起来之后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需要时间来调整状态。
楚葳蕤飘到了一处安全的平台，静静的看着眼前这道骇人的大裂口。
越是近距离的观察，楚葳蕤就越发惊叹于这次裂变的威力，也越发的怀疑这次的裂变，究竟是不是唐人弄出来的？
因为就算是夫子、观主再加上紫薇尊上一起出手，都不见得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唯有天国中的神女亲自动手，才能造出这般恐怖的自然灾害。
可神女又怎么会帮助唐人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飞，难道又是你搞的鬼？”
楚葳蕤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这个解释。
因为整个大唐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周飞！
那家伙总是会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来，乍一听那些想法都非常的荒诞，可往往周飞就是能把那种荒诞变成现实。
之前魏国与草原骑兵组成的联军，不也被一种极为荒诞的武器给打的溃不成军，死伤惨重么？
周飞与星宫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这一切真是他搞的鬼也说不定。
想明白了这点，楚葳蕤立刻转身往岳惊鱼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她必须要把这件事儿告诉岳惊鱼，让他提高警惕。
唐军手中，肯定持有某种可怕的武器。
听完楚葳蕤的描述，岳惊鱼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
“一个周飞，真能有如此能耐？”岳惊鱼缓缓开口：“莫不是太过于高看他了。”
楚葳蕤说道：“我曾经与他共处过一段时日，深知此人的厉害。莫看他整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实则心机深沉心思毒辣。并且此人极度的自私，可以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当年为了救凌昭颜，他甚至把书院还有夫子都给算计了。若非如此，夫子也不会登天一战。”
岳惊鱼说：“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这般阵仗，是区区一个周飞能搞出来的？就算是我加上夫子，再加上魏竹，三人联手都不见得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改变地表是很容易的事情么？这可是硬生生在地上弄出一道裂口来。除非境界到达天人，否则决然做不到。”
楚葳蕤说：“周飞的实力自然是做不到这点，但他有想法。观主也应该知道前些日子魏军身上发生的事儿，星宫阁使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器，打的魏军与草原骑兵狼狈不堪，战斗力直接下降了六成还不止。军队的数量也骤减了至少一万五到两万作用。而星宫阁负责埋伏的兵力，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个迷。这一点跟咱们今日的遭遇太过相似，不得不防啊。”
岳惊鱼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请恕我不能苟同。”
“为什么？”楚葳蕤有些不解，自己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观主竟然还是不肯相信。
岳惊鱼说：“凡我未见，皆是虚妄。唐人若真有这般强大的武器，还至于被联军打到长安城脚下么？就算他们手中持有这样的强大武器，可数量一定不多。否则刚才的攻击就足以把我们所有人全部绞杀。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那就意味着，这样的武器只能使用一次。”
楚葳蕤低下头，不得不承认，观主的分析比她更深一步。
“而且你细细感受，天地灵气的波动是不是有些怪异？”岳惊鱼说。
楚葳蕤豁然抬头：“嗯？”
“炼器师。”岳惊鱼说：“很多人都忘了，长安城中还有一个炼器工坊，大荒最好的炼器师，都在那里。炼器一道一直被人看不起，相较于符文、剑道、念力这些热门，炼器师的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但每一个坚持下来的炼器师，那都是有真本事的。”
楚葳蕤说：“观主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是炼器师们搞出来的？”
岳惊鱼说：“你知道炼器还有一个称呼吗？”
“不知道。”
“格物。”
楚葳蕤皱眉：“何意？”
“格物致知啊。”岳惊鱼说：“格物学简单来说就是研究各种工具，而这些工具小到桌椅板凳，大到武器炮火，研究到极致甚至可以改变天地。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上面对于格物学有过粗略的描述。应该是上一个时代留下来的东西，遗憾的是相关的资料太少，无法佐证。”
楚葳蕤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简单。”岳惊鱼说：“那些炼器师肯定还在附近，找到他们，杀了。没有了炼器师，那些炼器出来的工具自然也无法使用。”
楚葳蕤躬身说道：“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哦对了，咱们队伍中，也有炼器师。”岳惊鱼叫住了楚葳蕤：“让他们好好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破解的办法来。”
楚葳蕤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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