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斥责她与婉嫔就是了,便是罚一罚也应该。可现在,大半月不理会她不说,还刻意疏远,元帝分明就是心有芥蒂。
到底是什么,让元帝这样介怀,初苒抓破头也没想明白……难道是她走后,婉嫔又做了什么不成?
初苒一连几日都精神不振。
一日,颐珠劝慰道:“今日天儿好,不如娘娘出去走走,或许有什么难开解的事就想开了呢。”
初苒难得听见颐珠说话拐弯抹角,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便欣然应了。元帝常去的阆苑自然是不好去的,初苒便与颐珠去了离长春宫不远的听梅园。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梅园里反倒清静。
进了园子,走不得几步,初苒便似乎听到了丝竹的袅袅之声。再往梅林深处去,一缕笛声宽和轻柔,飘摇直上,闻之令人忘忧。这情景,还真有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的美妙。也不知是宫中哪位嫔御,竟有这般风雅的心怀。
初苒驻足聆听,正觉得平和宽慰,笛声却忽然中断。初苒心里一惊,忙带了颐珠过去看,只见不远的梅树下,一个男子喘嗽成一团,倒在石凳下。初苒直当是元帝,忙奔过去扶。
哪知那人一抬头,修眉如烟,眼似秋水,唇若含丹……竟是张陌生的面孔。初苒忙与颐珠一同扶他坐好,尴尬地缩回了手。
看那男子约莫十七八的年纪,有过人的风姿。初苒与颐珠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顺王,萧若禅。
他消瘦的腕上悬着一只药囊,此时正被他握在手中按于鼻下,喉中喘息不定。
莫非是哮喘?可初苒也并不清楚哮喘到底是什么病征。但是见萧若禅呼吸如此艰难,想必是肺病一类。
可这样的人,却偏爱吹笛。怪不得笛声那般轻柔,有些气息不继,让初苒错以为是女子。
见萧若禅喘嗽渐渐缓和,初苒俯身捡起地上的玉笛,递过去劝道:“殿下这样的病,最受不得这个季节。不若等殿下养好了身子,待梅开雪落的时节,再来这听梅园吹奏一曲,那时必成佳音。”
顺王并不搭话,起身接过初苒递来的玉笛,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笛身。那样的珍视爱惜,仿佛连时光都要凝固在他留恋的指尖。
初苒这时才领悟到,郑宜华的那句“心都要碎了”,竟不是戏言。
萧若禅并不及萧鸢那般俊逸,也不似元帝一般风姿无双。他只是纯净。天衣无缝般的素衫用青丝绦系住,漆黑的发也只用锦带收拢,额间一粒朱砂痣,悲悯平和,有着佛子的气韵。明明是融融春日,他站在梅树下,却有如一抹月光。
这样的人怎么能偏偏没有福寿呢,还是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在浊世里久候。
大约是感受到初苒的打量,萧若禅抬起头来,眼波清寂。
颐珠见初苒还在盯着顺王发愣,忙福身道:“奴婢给顺王殿下请安,我家主子是长春宫的璃贵人。”
颐珠提到长春宫确是刻意。一来长春宫离这里近,二来是怕顺王看轻了自家主子。
初苒也醒悟过来,福身一礼:“阿苒见过顺王殿下。”
“长春宫么?”
顺王也浅浅回了一礼,淡然的开口,声音却近乎嘶哑。
“是。”初苒答道:“殿下的身子可还要紧,可要阿苒去传轿辇来送殿下回宫?”
“不必了。”顺王悄然回身,迤逦而去,片刻间便隐于梅林深处。
怪不得他不爱说话!只怕是因为这病,把嗓子也咳坏了。初苒呆望着萧若禅离去的方向,心中犹在遗憾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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