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菊花就跟佟婶絮絮叨叨说起来,雷卫中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他在家里翻找了一圈,只从程丽华的房间里找出二十几块钱,他藏进自己口袋里,提着自己的行礼就走了。
耿菊花叫住他,“你还真走啊?等程丽华回来再好好骗骗她,否则你的债怎么还?”
“有什么不能还的,靠我自己,要么靠邹惠也行。”
“你又去找邹惠,那女的真的靠不住。还不如程丽华呢。”
“妈,您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咱们在这不过就是受气,孩子们早就不想认我们了,走吧。”
“我不走,等那程丽华给我一笔钱再走。”耿菊花不想走,她还没吃晚饭呢。
雷卫中无奈,就自己先走了,“我在已经辞职的厂旁小区了租了房子,等您想来的时候,您就来。”
程丽华和云夕云姗在医院陪立群挂急诊,还好只是额头破了,缝了六针也就没有大碍。
等她们回到家已经是早上了,耿菊花真的没走。
“立群没事吧?”
“奶奶您怎么还在?”立群都惊讶了,这耿菊花还真是顽强。
“这是我家,我当然在了,更何况你爸已经赌气走了,我可不能走。”耿菊花的态度非常好。她知道程丽华这里有吃有喝,又比邹惠那个女人好说话,她凭啥走?再说,她花钱大手大脚,实在不想离开程丽华。
“这不是您家,奶奶,你也走吧,咱们不可能天天给您二十块让您去打牌的。”云姗直接说了出来,她知道耿菊花不走的目地。
云夕笑道:“奶奶您不是一直惦记着雷小宝吗?你该去照顾他的。”
“哎,你们这样说,我真是太寒心了。刚才你们爸爸走的时候,我已经劝说过了,他不听。他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太痴迷邹惠那女人,你们放心,只要我在这一天,他一定还会回来的,他做了很多错事我知道,你们就等他浪子回头,行不行?”耿菊花劝道。
这次就连程丽华都不信了,“您这样说是自己骗自己,我以前也是这么骗自己的。您还是清醒些吧。”
耿菊花哭了,“丽华,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是卫中不对,可是他真的是被迷昏了头,你不是说过会等他回心转意的吗?我真是太苦了。”
雷卫中是个什么尿性,耿菊花能不知道吗?这小儿子不成器,还是耿菊花惯出来的,不过,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儿子,舍不得打骂舍不得数落。她也不想留下来,可是不留下来能去哪里?她身无长技,就想靠着程丽华吃吃喝喝养老呢。
立群回来后就上楼去,程丽华出去开店,云夕云姗出去买菜,回来就做了一顿丰盛午餐。
程丽华在店里没有赶回来,是云夕云姗照顾立群,她们没有喊耿菊花吃午饭,耿菊花自己从天井里临时搭建的房间里闻到香味就自己出来了。
“今天的饭菜可真好。”耿菊花没吃昨晚的晚饭,也没吃今早的早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立群多吃些。”云夕给立群盛鸡汤。
云姗给立群夹菜,没有人搭理耿菊花。耿菊花也不客气,大块吃肉,大口喝汤。
立群年纪小,胃口不错,他吃了挺多,然后就上楼休息去了,云姗云夕去店里帮忙,临走前将碗筷都洗了,剩菜倒了。
耿菊花一看就急了,“不能倒,晚上还得吃呢。”
“你不是要出去打牌吗?”云夕看了她一眼。
“是呀,那我晚上回来得吃饭啊,而且立群吃什么?”
“咱们晚上会给他带的。”
“那就好,别忘记给我也带上一份。”耿菊花这才放心,要让她吃剩饭,她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对不起您了,您的那份,您该去向雷卫中要,咱们没这个义务再养着您了。”云姗毫不留情。
“你这样四丫头可真是白眼狼,我养到你们这么大,你们就这么对我?”耿菊花彻底怒了,她好言好语低三下四,她们倒是爬到她头上去了。
云姗笑道:“您来的这些天,吃的喝的都是咱们买的,咱们一句没说,就是因为把您当成奶奶。哪怕您出去打牌输了,咱妈照给钱,每天的买菜钱也给您,你还想怎么样?爸回来到底是不是因为咱们开店赚钱了,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您但凡把咱们母女三人当成人,咱们也会对您客气几分。可是现在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您自己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云夕拉拉云姗的袖子,“好了,别再啰嗦了,咱们走。”
等她们走后,耿菊花还在大门口骂骂咧咧的。
下午,立群睡醒了,就听见耿菊花在跟街坊邻居细数程丽华以及云夕云姗如何对她不好,说了家里的事,包括那些乱七八糟芝麻绿豆大的事。
有些街坊像是听笑话似的,笑意吟吟,有些则是幸灾乐祸的,还有的就是胡乱帮着耿菊花说话。
介绍人佟婶虽不喜欢耿菊花,可她一直觉得云夕是个非常好的姑娘。
“菊花啊,少说两句,回家吧,这像个什么样子。”佟婶劝道。
“我不,她们既然做得出赶我走的事,还怕影响不好,让人知道?”耿菊花一副受害者的摸样。
立群在二楼阳台听着,然后就下楼去。
“奶奶,您别再胡说八道了,行吗?我头上这伤不就是爸爸推的吗?我都缝了好几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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