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中午张言才堪堪揉着发涨的脑袋醒来。
昨晚貌似喝了不少酒，接了盆井水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张言清醒了许多。
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左眉眉骨的伤痕的血痂已经脱落，三厘米的口子不仅没有显得狰狞反而为张言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男子气概。
倒不是张言故意不缝针，而是因为长黎医院的秃头老医生说了句，眉角伤口位置离大脑太近，打麻醉可能会对脑部神经有影响，加之本身他自己技术还未到家也不敢那病人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最后做了止血手段后，除了会留疤，其他的影响不太大，张言也是随他去了。
“总归还是不太好看的。”张言拨弄了下刘海，等头发再长点应该就可以遮住了。
教职工宿舍离学生宿舍不算太远，张言多走了几步便到了槐安岚的家门口。
张言敲了敲门，“槐老师在家吗？”
院子里传来由远及近的拖鞋踢踏声，门一打开，一股子颓废气息就铺面而来，槐安岚几天没打理的下巴上胡须拉碴可没一点忧郁书生气质。
“坐吧，有什么事吗？”将张言引到客厅沙发坐好，槐安岚沏了壶茶为张言和自己满上，随后施施然问道张言来这里有什么事。
张言轻抿一口，茶香沁人，入口留香，“碧螺春？“
槐安岚眼中异色一闪，有些惊讶张言这个年纪对茶还有所了解，“嗯，用来醒酒提神最合适不过。”
认同似的点了点头，张言也不拐弯抹角了，将自己在沉沦后所规划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打算以教辅资料形式将雏鹰金卷批量印刷出版。“
槐安岚一口热茶险些呛在嗓子眼，咳咳咳，见张言一脸认真的表情，槐安岚不自觉的忽略你张言的年纪和身份。
“你打算怎么弄？”
张言拿出四本已经印刷成册的精致试卷。
“雏鹰金卷从一开始只在2班试用再到全校试用，最后的成果相信您也是看到了。
类似于长黎这样的镇中学校不在少数，而这些学校的老师选择教辅资料都在桑夏的新华书店。我打算四科试卷各首印5000本在新华书店出售……”
槐安岚越听越是心惊，一些细节张言也一一做了解答，完全不像是个初中生所具备的思维。
槐安岚听的认真，张言也没把槐安岚当外人。直接了当说道：“从筹备到实施大约需要8万元，每本售价15，单本纯利润5元，如果出售情况不错就追加复印。”
一圈听完，槐安岚也是听明白张言是拉赞助来了，槐安岚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做思考状。
张言也不急，慢慢品着茶等待槐安岚做出选择。
哒哒哒，敲击桌面声戛然而止，槐安岚戴着的金丝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光芒，“8万元钱我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但是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找老李呢，按理说，这么好的事你第一个应该第一个找上他啊？”
瞥了一眼槐安岚，张言淡然道：“有风险，我考虑过卖不出去的情况，所以才找你。”
槐安岚哑然，合着有风险就找上自己了啊，反正自己也是个孤家寡人了......
“行吧，我答应了，那利润分成呢？”槐安岚问道。
“五五分。”
槐安岚有些惊讶，五五分肯定是自己占了便宜，这些题型和试卷全都是张言弄出来的，自己就相当于当个苦力。
见槐安岚神情不定的模样，张言也是猜到了槐安岚在想什么，当即说道：“不用推辞，印刷和联系出版商还有首印资料投放的地点都是你来负责。”
要是有其他人看见此时张言的言语神态，活像一个公司老板交代下属的模样。
可惜槐安岚身在其中并没有察觉到。
敲定计划后，张言就告辞了，而槐安岚在张言离开后拿着张言留下的四本范本，开始联系有相关职业的熟人。
张言匆忙的脚步带起墙角野生的蒲公英，纷飞的蒲公英种子起起扬扬落在长黎的四面八方。
林稚已经跟着父母去了临江，而王鸣蒋迪两人的父母也带着这两人去了魔都的迪士尼。
张言本来也打算起身去桑夏顾甜家的咖啡店，赵小军突然跟自己说他妈妈要请他去家里吃顿饭。
……
赵小军所居住的村庄以赵为名，曰赵家村，离长黎约10多公里路，张言骑着车都是接近下午三点才赶到。
赵小军怕张言不认识路，很早就在大路丫子边等着了。
看到满头大汗的张言，赵小军笑着迎了上去帮张言推着车，“言哥你来啦。”
“嗯，让你久等了。”张言笑笑。
又走了半里坑洼小路张言才到了赵小军家里。
低矮的平房从外面看起来格外破旧，但是内部的干净整洁让张言眼前一亮。房间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香味。
赵小军的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客厅有陌生人的声音才走了出来。
“你是小军经常提起的张言吧？骑车累坏了吧，小军倒杯水给你们班长。”婉约如黄鹂般的声音，令张言微微一愣。
赵小军妈妈生的一张标准的古典美女的鹅蛋脸，温婉的气质让张言怀疑她是不是南方的姑娘。
面色古怪的看了看粗犷黝黑的赵小军，你这是继承了谁的基因啊……你俩站一起我都怀疑你们不是母子而是姐弟了。
小军啊，你长的也太着急了吧……
饭桌上，赵小军妈妈给张言的感觉，就两个字，舒服。
张言能感觉出来赵母是一个很顾及他人感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赵小军跟她妈妈提起过自己跟父母的关系。全程赵母没有问及过自己的家庭情况。
“小军，别光吃菜，你敬张言一杯，不是他，你那点水平连三中的门槛都摸不到。”赵母笑望着张言。
“阿姨您客气了，主要是靠小军自己的努力……”
“言哥，我敬你！”赵小军起身端起杯子，由衷感激道。
饭桌上气氛在赵母的牵引下显得格外和谐……
如果没有屋外那群无聊的村民的话。
“赵小军，大骗子，骗了同学骗老师。赵小军，没爹爹，有人疼没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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