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萧楚发觉他是要下楼。
“跟着我就知道了。”
萧楚道：“大半夜的，你不是要出门吧？”
陆嘉树回头看她：“你白天也出不了门啊！大歌星。”
萧楚心道也是，反正还兴奋着，估计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也就随他去了。
等到车子停下，她才发觉周围的景色很熟悉，竟然是他们高中后面那条小吃街。
陆嘉树问：“那家二十四小时麻辣烫店，你还记得吗？”
萧楚点头：“当然记得，可好吃了，我以前下晚自习总来吃。还有好多住宿的学生，听说半夜翻墙出来吃。这么多年开着？”
其实就在去年上半年毕业前，她还吃过很多次呢！
陆嘉树道：“当然开着，不过我毕业后也就没来了，只是在网上偶尔看到了！”
当初下晚自习，他知道萧楚经常去吃，还假装偶遇过，不过后来毕业发生了那件事，也就没有再来过。
两人都穿得是很休闲普通的衣服，除了近看会发觉脸好看点，和常人没什么两样，萧楚还戴着一顶帽子，不仔细看，根本就不可能认出来。
比起十年前，这家店的装修已经上了好几个档次，座位也变成了卡座，但仍旧很有烟火气息，这个时间虽然不至于要等位，顾客也不算少，都是些大半夜出来约会的情侣，其中有几对的年纪，一看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两个人坐下来，萧楚瞅了眼周围的小鸳鸯，低声感叹道：“忽然有点后悔当时没早恋，不然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段甜蜜的回忆了。”
“早恋？”陆嘉树哼了一声，“和谁啊？”
萧楚挑眉：“暗恋我的男生那么多，随便挑一个就行，反正不可能是你。”
陆嘉树冷着脸问：“为什么？”
“因为你说了要在高考之后表白啊！作为一个美少女，难道还要我主动表白？当时好几个男生给我写过情书，我看着谁顺眼答应就好啦，反正就是早恋嘛，也不能干什么，像他们大半夜吃顿麻辣烫就很浪漫了。”
陆嘉树默了片刻，冷不丁问：“哪几个男生给你写过情书？把名字告诉我。”
萧楚：“你要干什么？”
陆嘉树道：“记下来，以后要是在什么场合遇到了，让他们滚远点。”
萧楚被她逗笑：“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简直比她一个十九岁少女还幼稚。
陆嘉树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还有更幼稚的。”说着朝旁边一桌小情侣看了看，道，“你不是要早恋吗？现在我是十七岁陆嘉树，你是十七岁萧楚。”
“啊？”萧楚睁大眼睛看他。
恰好旁边的小男生嗲声嗲气朝对面的小女朋友撒娇：“宝宝，蛋饺给你。”
女孩道：“我不要吃蛋饺！我要你的牛丸。”
这两人的声音很大，以至于虽然隔了两桌，萧楚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服务员将做好的麻辣烫送上来，待人离开后，陆嘉树夹起自己碗中的一枚蛋饺：“宝宝，蛋饺给你。”
萧楚：“……”
陆嘉树抬头看她：“宝宝不爱吃么？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他一个长着一张扑克脸的奔三大男人，用这种故意扮嫩的语气说这种话，只能用惊悚来形容了。
萧楚喉咙不适地吞咽了两下：“你是准备让我什么都吃不下么？”
陆嘉树扯了扯嘴角，看到那桌男孩已经夹了菜喂女孩，他也夹起一根蟹棒：“宝宝，我喂你。”
萧楚嫌弃地退开老远：“陆嘉树，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贱啊？”
陆嘉树道：“你不是要早恋么？你也看到了，早恋就是这种风格。来，宝宝快吃！”
萧楚决定认怂：“我错了行吗？我再也不想早恋了。”
陆嘉树道：“早恋还是没问题的，不过只能和我。我肯定不是这种模式。”
萧楚嗤了一声：“我看你更幼稚。”
陆嘉树笑着看她一眼，故技重施：“宝宝，要吃什么？我夹给你。”
萧楚生无可恋：“你饶了我吧！”
陆嘉树挑挑眉，总算恢复正常，低头吃了一口麻辣烫：“味道好像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
萧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当初在这里遇到你好多次，当时还觉得挺意外的，没想你会喜欢吃麻辣烫，跟你的性格身份一点都不相符。”
陆嘉树道：“当然，我这种贵公子，与红酒鹅肝更配，要不是因为你老来这里，我才不会吃麻辣烫这种低贱的食物。”
萧楚看着对面已经低头开始大快朵颐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得了吧，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吃酸菜炖粉条还有毛血旺。”
吐槽归吐槽，不过听他是因为自己来这里，她心里还是很甜滋滋的。当初自己的暗恋并非独角戏，他也做过很多跟自己一样的蠢事。
虽然早恋的想法落空，但这顿重温少年时光的麻辣烫，让两人都很高兴，吃饱喝足，出门时手牵着手，还真有几分少年人谈恋爱的纯真感。
走到车子旁边，陆嘉树拉住她：“等等，给你变个魔法。”
萧楚道：“什么魔法？”
“我数十下，让前面那两盏路灯的大灯灭掉。”
萧楚睁大眼睛看他。
陆嘉树对着她的眼镜，微微笑道：“不信？”
萧楚瘪瘪嘴：“当然不信。”
陆嘉树道：“要是魔法成功，你吻我。”
“没问题。”
陆嘉树抬手看了下腕表，过了片刻后，开始倒数。
萧楚笑盈盈看着他。
十……
喧嚣的城市在这一刻变得宁静。
九……
万家灯火湮没在沉沉的黑夜当中。
八……
旁边的草丛中有人蝉鸣响起。
七……
夜归的人渐行渐远。
六……
晚班车从远处孤独地呼啸而过。
五……
一弯弦月躲进了云层。
四……
星星眨了眨眼睛。
三……
春夜的风温柔地拂过，吹起他额角的头发。
二……
有心跳的声音传来。
一……
魔法实现，两盏明亮的路灯忽然熄灭，只剩下角色的小灯照着深夜的露面。
陆嘉树转头看她，微微含笑的眼睛，在橘色的灯光，看起来如夏夜星光。
萧楚踮起脚吻上他。
她想，这大概就是真正的恋爱吧，如此让人怦然心动。
只是两人吻得太沉迷，都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举起了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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