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许多人，
唯独没有你。
可是，
我最想见的明明只有你。
——野
-
“我要捏死你！捏死你！你这个东西，怎么配用思的脸？”野目露疯狂，一抬手就把对方的脸骨给捏碎了。
凡苡偏了头，光是听到那骨骼咔嚓作响的声音，就让人浑身瘆得慌。其实他大概知道，对方已经逃离了此处，野就算是再怎么虐这具躯体也没有用。
但是他不敢开口，野需要发泄。
出乎凡苡的意料，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问：“怎么复活思？”
凡苡被他决绝的神色惊住，愣了。又听他道：“要活人祭祀吗？多少人，我都可以杀。或者是要伴侣的生命？我可以把大半生命她……哪怕只能换取，我和她多相处一天……”
野平静的语调底下，其实是疯狂在汹潮暗涌。
“我没有办法让死人复活，我只是能够卜算过去和未来。”凡苡摇摇头，要是野能够早那么一天认识他，他或许都可能预测到云舒的灾难。
可是，偏偏是在事发之后，他才过来。
“那你告诉我，思的身体在哪里？”
“她的身体不见了，消失了，我找不到她的一丁点踪迹。”
“就像刚才那个奇怪的东西一样吗？”野问，“那我能看看她吗？她的最后一面……”
她的最后一面，那就是她被杀的那一刻了。
凡苡当然能，只是他觉得这一幕太刺激人了，要是给野看了，野会疯。
“我不能。”凡苡撒谎了。
这时，他们面前的那大片花海，在瞬间尽数枯败。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时候开什么呀？你开什么呀？”野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能够让大片的花枯萎的，唯有红霓花而已。
野一直盼着这朵花开，让云舒看看他曾见过的极致美丽。
可是……
花开了，看花的人，不在了。
凡苡和野一起回到了灵阳部落，部落的人们看到野就问思大人去哪儿了，野就和没有听到一样。他回到房间，把那株开得耀眼的红霓花连根拔起，揉碎在掌心里。
红色的花汁，就像是血液一样，流淌过了他的手掌，绵延到了地上。
触目惊心的红。
族人后来从凡苡嘴中才知道，思大人死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而凶手被首领杀死了。
野无心再管理部落的事情，把首领的位置传给了沅。
后来，野病了。
他开始慢慢忘记，忘记一些人，一些事。
等到他快把小跟班忘记的时候，小跟班已经独当一面，成为了部落的长老。
小跟班开始害怕野忘记，现在只希望野慢慢地将一切都忘了才好。忘了，也就不痛了。
最后，野把小跟班也忘记了。
凡苡注意着野的遗忘规律，掐算着日子，觉得野或许会将云舒也忘记。和沅、冽雨他们商量了一番，便让他见了云舒死前发生的事情。
野看完后，喃喃道：“她知道，不是我。”
旁人难以看出的端倪，他看一眼就知道了。
野到最后也没有忘记云舒的存在，明明已经把其他人忘记了，关于她的记忆却成了特例。
她成了他心中的红霓花。
刻入记忆，写入相思，至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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