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学校卖牛奶也太赚钱了吧，按照这订单量，以后咱们每个月都能赚一百多万啊。”周义山满脸憧憬地嘿嘿傻笑。
如果厂子真的每个月都能营收百万以上，那他稍微贪一点点应该没人会发现吧？
顾言抽着烟扫了周义山一眼，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每个月一百万，长的不咋地想真美啊，咱们最多赚个三四十万，有七成是人家的。”
“啥？七成要给别人，谁这么大脸啊？”周义山瞬间懵了，诧异地问道。
顾言深深地抽了一口，将烟头丢在地上碾灭。
良久后，眯着眼低声道：“让这些校长们来的大人物，能一夜之间叫来数十个校长的大人物，三成不少了，就这还得看别人脸色呢，知足吧。”
这话既是给周义山说的，也是顾言在对自己说。
从杨洁那得到二十万白手起家，除了两三个工厂什么都没有，顾言知道自己在金平县的只是刚刚站住脚，比不上人家在这经营了数十年。
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厂长，没有丝毫的社会能量，更别提人脉什么的了。
如果没有李刚不可能能把直销进学校的计划落实下来，出多大的力吃多大的蛋糕，顾言并不会贪得无厌的觉得被人占了便宜。
不过做人总是要有点梦想，现在发现的蛋糕不能全部吃下并不代表以后不行。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不是吗？
从只是一个小厂子的厂狗每个月累死累活赚一千多，到收购厂子开始积累原始资本，再到坐拥三个厂子每个月加起来的营收也许能过百万。
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而已，一口吃不成胖子，没必要那么着急。
只要给顾言足够的时间，顾言自信不输给任何人，而很幸运的是，一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你把厂子管好，订好生产别出什么问题，明天如果还有人来的话我会过来跟他们签合同，回去做事吧。”
顾言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吩咐了周义山一句开车前往制衣厂。
在路上的时候，顾言给李刚打了个电话：
“喂，李叔。”
“是我，对，顾言。”
“那些校长今天上午来厂子检查了，产品没有问题，全部都现场签了合同，我打电话就是通知您一声。”
“李叔过奖了，这都是本职工作。”
“好好，有空再联系，李叔您忙。”
挂断电话后，顾言一脸的平静。
一直以来，顾言在电话里都没有太谄媚过，自称从来都是说全名，没有说什么‘是我，小言’，顾言接受不了那样的低三下四。
也许有人说可以装的圆滑卑微一点，反正都是为了把事情做好，自己心里知道就是。
但顾言不这么认为，有时候人的行为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装圆滑装卑微时间久了，指不定哪天自己都不认得自己的样子。
而且，与人相交，重要的向来是能力。
顾言在语气态度上都很尊敬李刚，而且该顾言做的事情，比如产品的环境和口感，对这次学校学生奶的计划安排，顾言每一步都做的很好。
还是那句老话，咱不能有傲气，但必须要有傲骨。
回到制衣厂跟林清雅一起吃了个午饭，她总算听从了顾言的建议，把手头繁琐的核算工作交给了一个小媳妇，好像叫段什么梦花。
顾言也不记得，毕竟顾言不姓曹，没有特殊的癖好。
时间推移，一切步入正轨。
螺丝厂和制衣厂稳定地完成着订单，牛奶厂的学生奶计划轰轰烈烈地进行。
有了段宏远他们的带头，李刚联系的金平县各个乡镇的校长都闻风而来，与顾言签订了长期合作合同，订单的数量最后高达一百七十万！
此时此刻，长垣村的一户人家中。
“妈，我们学校让交十块钱。”
一名小女孩放下破旧的书包，捏着衣角低声说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谷景兰虽然只有八九岁，但已经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平常如非必要绝不乱花钱，别的同学买零食吃辣条，她从来没有买过。
“又交什么钱？是要买什么资料吗？”
谷景兰的妈妈正洗着衣服，在铁制的大盆子里用手洗，听到谷景兰说交钱顿了一下。
谷景兰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女孩，把学校老师的话复述了一遍：“是学生奶，为了保证学生的营养健康，学校跟校外的工厂合作，给我们提供优质便宜的酸奶喝。”
“优质便宜？真当那些黑了心的老板是大善人啊，要交多少钱？”谷景兰妈妈不屑地撇了撇嘴，面带讽刺地问道。
“十块钱，每周五盒，每个月二十盒。”谷景兰低声回道。
这个回答明显超乎谷景兰妈妈的预料，她停止了洗衣服，用手腕擦了擦汗诧异地确定道：“什么！十块钱二十盒？真的假的？不会是卖不出去过期的那种吧。”
谷景兰没有保证，只是轻声转达着老师的话：“老师说如果发现问题随时给退。”
没有人是傻子，顾言制定计划的时候也从来没把别人当傻子糊弄。
市场价二三十一箱的牛奶，在学校十块就能买到，而且如果有质量问题还随时可退。
谷景兰妈妈思索了一番，掏出来了零零散散的十块钱：“既然这样那就去交吧，你也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牛奶能补充营养长高个。”
像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2006年的牛奶还很昂贵，很多家庭想消费却消费不起。
顾言以厂家直销低价售卖的巨大优势一举攻破了学校的大门，成功挤占掉了其他牛奶在金平的市场，家家户户的十块汇聚到顾言手里，成为了顾言腾飞的助力。
顾言得到了可观且稳定的现金流，那些贫寒的家庭也能喝到优质的牛奶，学校领导们也可能因此得到些许政绩，实现了三方共赢。
至于输家是谁？
嗯，其他的牛奶企业在金平县的分销经理恐怕会哭晕在厕所，毕竟顾言赚的钱可以说几乎都是在他们兜里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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