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灰蝶面色纠结。
他尚未想好该如何处理此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展露雷霆时,就看到那紫衣宦官转身离开,不禁愣住。
“他们……就这么算了?”
他有些茫然,感觉像在做梦。
人被杀了都不现场追究的么?中州这边人都这般好说话的么?
红袖忽然道,“我们换处地方。”
不等灰蝶回应,她便提着那柄尚在滴血的长枪朝远处行去,方向正是大玄神朝等人落脚地。
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便无需留情。
她向来只将人与事分成黑白两色,对应着生与死、对与错。
“等……等等!”
这次灰蝶真的慌了,赶忙追上去。
四周那些观望者,纷纷收回目光,直到红袖他们走远才抬头张望过去。他们素来与大玄神朝关系不算差,眼下却并未插手。
……
河岸侧,距离沙洲最远的地方。
这里是散修盘踞之地,他们各自为战、极其松散,根本没办法与那些宗门势力争夺有利位置,只能站在最边缘的地方。
其中,有名身穿八卦袍、嘴生鲶鱼须的消瘦男子忽地抛出手中铜板。
三枚铜板砸在地面,稍稍滚动,很快停了下来。
“反、反、反。”
他盯着三枚铜板的正反,两手掐算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象曰:飞鸟失机落笼中,纵然奋飞不能腾,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
“何大师,此行究竟是凶是吉呀?”
侧旁有人打趣起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何成子也不理会他们,默默弯腰捡起铜板收进怀中,望着远处沙洲,陷进沉思。
“何上师,没想到你也过来了。”有声音从侧面传来。
何成子转头看去,在看清来者模样后,不禁笑起来,“原来是孙小友,看来你我二人颇为有缘呀。”
孙铭同样是笑起来,“能遇见何上师,小子心里的不安也是散尽大半。”
两人同为散修,曾经陷身进同处险境,算得上是共患难的交情了。
“那我们这次……”
“若是何上师不觉得小子拖后腿,不妨再合作一回?”
“哈哈,瞧小友这话说的。只要小友不嫌弃老道这卦象推演得不准,就再同行一回!”
何成子卜卦并非每次都准,有时候他自己也是要捏着汗。眼下又是势力混杂,他根本不敢往细致处推演,只是勉强推算个大概,具体情况还是得自行判断。
“前些时日小子去了百花会,本以为能在那里碰见何上师。”
“诶,别提了。那段时间老道正在养伤,刚好错过了百花会,看样子小友是在那里得了好处呀。”
两人彼此知晓品性,说话也是少有拘束。
“得了些许药材,不值一提。”
孙铭看向何成子,奇怪道,“上师得罪人了?”
身为散修最忌讳的就是得罪人,他们无门无派看似没有牵挂自由自在,可那是没有被人盯上。倘若真是得罪人、或者是得了天宝,被人盯上时,那真是上天无地、入地无门。
何成子再度叹气,“还能是什么事情?也怪老道自己好奇心太重。”
关于天魔门的事情,早已随着百年前的那道剑光锁进历史长河,偌大的中州几乎没多少人知晓。可随着天魔门祖地的归来,隐去的历史重现出现在世人视野,天魔门也开始被世人知晓。
“何上师当真是好胆魄!”
孙铭由衷佩服,“小子若在那里,只怕是有多远逃多远了。”
何成子用手指摸了摸嘴角两侧的细长胡须,感慨道,“只可惜当时已经昏死过去,明明身处其中,却只能听旁人描述那一剑是何等惊艳。”
孙铭摇头,看了眼他身后背着的桃木剑,“上师也是用剑,真是亲眼看过那一剑,不怕今生再无寸进么?”
正如临岸观海,有人心生澎湃,有人却是望而却步。
当用剑的双方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时,下位者已经很难从上位者那里学到东西。
因为两相对比下,下位者只会发现自己习练的剑法一无是处,进而剑心受损,留给他的只有无限挫败。
何成子侧头,借着眼角余光扫了眼背后桃木剑,哭笑不得起来,“老道这哪是什么剑,只能算是剑形法器。”
两人边聊边走,向着更边缘的地方。
直到四下无人,他们才终于停下来。
孙铭低声问道,“何上师,这次入境寻宝危险程度如何?”
何成子深吸一口气,“莫要贪恋,肯舍肯让,方能保全性命。”
孙铭皱起眉头,“当真有这般危险么?”
他们入境寻宝自然是要与人争夺,凡事皆让、凡物皆舍,那进去其中还有什么意义?开眼界么?
何成子郑重道,“出发前老道卜了一卦,路上歇息时老道又卜了一卦,在遇见小友前,老道是卜的第三卦。”
“都是危险么?”
“不,第一次是大吉,第二次是小吉,到第三次就成了小凶。”
何成子坦言,现在他已经不敢继续起卦,生怕卦象显示为大凶,到时候连进去的胆量都没有了。
两人正说话时,远处的沙洲上忽然爆发出战斗声。
有人打起来了!
何成子、孙铭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转身朝河岸那边快步走去。
此刻河岸边,已经站满了人,全部伸长了脖颈望着沙洲方向,战斗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此刻沙洲已经被烟雾掩盖起来,看不清内里情况,众人只能从声音里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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