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飞雪愣了，傻呆呆地看着楚玉，听这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可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公子啊。
“她们是母女。”楚玉见欧阳飞雪面露惊讶，又补了一句，“亲生的。”
这一句下来，惊得欧阳飞雪目瞪口呆的同时，让她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世人皆知她是永宁公主的养女，因其膝下并无子女，以至于她这个小小的养女在南夏的军中势力也是颇有威信的。
可如果永宁公主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那她这个养女还有什么价值？
她曾经所得到的一切都将会双手奉还，付之东流。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欧阳飞雪仔细打量着楚玉，半晌之后，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是……楚家大小姐，楚玉？”
楚玉也没打算隐瞒，诚实地点了点头。
欧阳飞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等人结伴前来北齐劫人，对方却孤身前来挑拨。
这份胆识，还真是让她望尘莫及。
“牢门口埋炸弹，炸弹里还沾了毒。不得不说啊，你和顾长卿还真是一路货色，心都够黑啊。”
楚玉挑挑眉，不太认同这句话，“一路货色是贬义词，你可以说我们心有灵犀。”
欧阳飞雪不打算与她周旋，干脆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冷冷地瞪着她，“你来做什么，就不怕我杀了你？”
楚玉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你觉得，就凭你们现在这些虾兵蟹将能是我的对手吗？更何况，我胆敢独自一人来这里找你，就足以证明我的能力并未将你放在眼中。”
欧阳飞雪被说得脸色煞白。
“还有，关于韩之语与永宁公主之间的关系，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就没有怀疑过永宁公主此番救人的原因吗？”
欧阳飞雪咬紧下唇，沉默不语。
怎会没有怀疑过？
就在刚刚，在大牢门前时，她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永宁公主甘愿冒险，也要亲自将人救走。
原来，竟是亲生母女。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欧阳飞雪冷冷地注视着楚玉，她可不认为对方特地告诉自己这件事，只是单纯的八卦。
楚玉依旧吃瓜子，不疾不徐地说道：“挑拨离间呗。”
欧阳飞雪都惊了，这种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实，也不用说得这么明目张胆吧。
“挑拨离间不假，但是真心相告也是真。你对韩之语应该也有所了解，将门之后，武功极高。加之她与贵国的三公主背地里有联系，以至于她的背景比你强悍和牢靠许多。若永宁公主真的将她带回南夏，以后南夏的军中或是众人眼中，便再也没有你欧阳飞雪的位置了。你只能从一个曾受万人瞩目的郡主跌入无人理睬的泥潭之中。”
楚玉冲着面色渐冷的欧阳飞雪眨了眨眼睛，“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做，就看你的选择了。”
欧阳飞雪自然不是傻子，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就是想和她做交易嘛。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欧阳飞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楚玉满意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推到了欧阳飞雪的手中，“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你只需要将里面的药粉混入永宁公主的饮食中便可。每日放一点，大约十日左右就可以了。”
欧阳飞雪看着被塞进手中的小瓷瓶，心都跟着颤抖了。
这个疯女人居然要她谋害自己的母亲……不对，是养母，一个即将带回自己亲生女儿的养母。
她想到韩之语认亲之后自己可能会受到了冷落，心里便涌起了万般的不甘。
挣扎片刻之后，将瓷瓶收了起来。
“我要她死。”
“好。”楚玉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跃至窗口，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欧阳飞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抚着狂乱跳动的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大牢深处，顾长卿望牢房里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韩之语，清冷地述说着：“刚刚，南夏的永宁公主派人来救你了。”
四肢被铁索固定在墙上，奄奄一息的韩之语下意识地动了动，像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惜，在大门口就被炸飞了。”
刚刚还在挣扎着动一动的韩之语，彻底地失去了力气。
“你可知，永宁公主为何亲自来救你吗？”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韩之语不想听，但是她现在发不出一丝声音，更没有办法反抗。
只得任由那一句一句刺痛心扉的话语飘进她的耳中，“因为，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濒临死亡的韩之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抬头看向牢房外的少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调侃之意，他的语气也不似在作假。
可是……
顾长卿看出了韩之语的疑惑与不解，却不打算做任何解释，“我们也没想到永宁公主竟然这般看重你，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地活下来吧。”
韩之语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她看到顾长卿说完这句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片刻之后，几个狱卒走了进来，在她慌张胆怯的神情中，将她从刑具上放了下来，不管不顾地将她扔到了蒲草上，嘀咕道：“算你命大。”
不多时，又有狱卒拿来了干净的饭菜方才她身前，恶狠狠地说道：“卖国贼，大人吩咐你还有用，还不能弄死你。算你命大，竟然还给你干净的米饭。”
韩之语望了眼许久不曾吃过的饭菜，疯了一样地扑上前，拼命地将饭菜往嘴里塞。
塞到实在塞不进去了，激动的泪水顺着眼睑滑落而下。
狱卒不再搭理她，又骂了几句，方才离开。
而此时的大牢外面，楚玉倚靠在墙壁上，有些心虚地看向顾长卿，“你说，咱俩猜的对吗？万一她们不是亲母女怎么办？”
顾长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是就不是呗，对咱们又没有什么影响。”
楚玉有些无语地苦笑。
他们根本就猜不透永宁公主冒险相救韩之语的原因，既然猜不到，索性就编一个靠谱的迷惑敌人。
“欧阳飞雪相信了我的话，将毒药留下了。”
顾长卿望天而笑，“韩之语也相信了我的话，现在应该在筹划着回到南夏之后如何报复咱们了。”
“那也得看她有没有命回到南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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