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末尾盖章页,甲方签名处赫然签着念思茶企现任执行总裁的大名。
“关凌?”燕峥毫无感情地将其念出。
钟司厘皱眉:“我查念思的时候确实听到过他们总裁叫关凌,不过据说她上个月就去上京出差,还没回来。”
楚沉瑜陡然从他人口中听到熟人名字,心底划过抹新奇,再听关凌与念思茶企有关,她唇角微微抿起。
脑海里曾经浮现的猜测被证实。
关凌,或者关斐致,跟念思茶企有联系。
关斐致却非念思茶企真正掌权人,在她临死前那段时间,关斐致一直待在南江跟她搞内斗。
而从上回和李董聊天剖析来看,她死后一年多关斐致也未曾离开过南江。
据她所知,念思茶企早在三年前成立。
时间点对不上。
“错了,”楚沉瑜语调略低:“关凌半月前就在南江,你看合同签约日期。”
钟司厘往后看。
三月二十九号,距今正好半个月。
“他们公司可能统一过口径隐瞒她的行踪,或者根本不知道关凌已经回南江。”他唰地合上合同,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假消息误导,脸色有些难看。
“都有可能,”楚沉瑜拍拍他肩膀,“她大概率在暗处盯着你们行动,不过没事,她脑子蠢得很,诈两诈就忍不住出现了。”
钟司厘点点头。
燕峥双手随意插兜,气温湿热,他早早换上短袖,过白的肌肤在阴暗下依旧白得晃眼,小臂线条纹路顺畅又漂亮。
微微眯起眼,他平静道:“把关凌的交际网,以及她到南江后接触过的人全部排查一遍,尤其第一个,重点关照。”
钟司厘认真应声:“懂,我现在就安排。”
等他走远,燕峥侧了侧脸,问:“我们也走?”
“你先回去,”楚沉瑜拒绝:“我去趟医院。”
小齐前两分钟发来信息,告知她李桃桃平安抵达医院,进入手术室。
燕峥抬步跟在她身边:“我送你过去。”
来时有警车送,回去时钟司厘要带队把冰药搬运回刑警大队,警车坐不下其他人,因此他们只能另寻办法离开。
天太晚,燕峥觉得放任她自己去警局,不安全。
楚沉瑜微微昂起头看向无星无月的深色天际,从喉间挤出声闷音。
-
医院长廊外,李董跟他妻子张暖坐在长椅上,小齐陪守旁边旁边。
手术室顶端“手术中”的牌子亮着明光,打在他们或憔悴或悲痛难耐的面盘上,所有悲伤无所遁藏。
张暖固执仰头盯着牌子,任由强光侵蚀刺痛视网膜。
“小暖,别看了,仔细伤眼睛。”李董握了握妻子冰凉的手,嗓音暗哑。
“我怕我不多看看,桃桃就悄悄溜走了,”张暖开口即哭腔,眼泪滑过嘴角,润湿干燥龟裂的唇,“你说桃桃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去那种地方,我、我....”
她说不下去,话语只剩哭音。
楚沉瑜站定远处,缄默注视一切。
“那孩子没救了?”燕峥似乎察觉出什么,视线从李氏夫妇身上转一圈,回到青年冷淡侧脸。
“我帮她擦脸时,听警员说她身体有被剖开的痕迹,”楚沉瑜稍稍停顿,片刻后漠然继续:“恶种永远学不会仁慈。”
燕峥微妙的懂了她话里未描述的意思。
若恶种代指侵虐李桃桃的凶手,他们绝对不会藏匿任何可以施暴的手段。
......
漫长的等待令人心焦。
明亮灯光终于在所有人目光中暗下。
手术室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满脸遗憾与哀伤。
冲在最前面的张暖触及他脸色,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哑然无声地泪流满面。
李董嘴唇哆嗦,他是一家之主,这种时候决不能倒,强撑着精神,保有希冀的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对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很抱歉。”
张暖再也忍不住,软倒在地嚎啕大哭。
小齐眼疾手快将她搀扶到一边长椅。
病人没有在自己手下得到生机,医生也很难受,他却必须要跟病人家属讲明情况。
“病人脸上共有二十五道刀伤,体内器官摘除程度达到百分之四十,其中肾器官与肝皆被强行割掉,缝合手法粗暴,造成伤口重度感染。”
他每说一句,张暖就哭嚎一声。
医生语气格外沉重:“...以及下体严重撕裂。”
短短数语,就描述出十八岁花季少女曾经遭受过的非人虐待。
莫说李氏夫妻,小齐同等共情,心情复杂酸涩。
“病人还有时间,家属可以...跟她说些话。”医生重重叹气,转身回手术室。
“桃桃!!妈妈的桃桃啊!!”
张暖揪紧领口,哭得撕心裂肺。
李董胡乱扯着头发,笔挺西装仅剩衬衣穿着,如今也皱皱巴巴,他背脊恍然间压低几分,头顶冒出白头发,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医院聆听过最虔诚的祈祷,也发出过无数悲恸哀悼。
楚沉瑜感觉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绪。
难过吗?好像有点。
她时至今日依然游离与人世之外,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和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
养父死了,将她的灵魂从肉体剥离一起带走。
自那之后,她许久没尝过,难受的滋味。
哪怕前世身死时,她想得最多也只有没给老头盖个大点的墓,让他在地下住的舒坦。
可这会,她突然和这尘世生出一线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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