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回答……”
齐明心紧张起来，咳嗽一声，白起了一本正经的架势。
“既然你想让我正面回答，那我就给你个正面的答案。”
齐明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诚恳认真又严肃：“乡试临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为此而分心，所以，一切都等想试过后再说好吗？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正面回答。”
慕元恒何等聪明，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了。
见对方沉默不回答，齐明心眉头微皱，掏心掏肺道：“我真的不希望你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而且我也需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考虑。”
沉默许久，慕元恒深吸一口气摇头，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好，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好的答案。”
他心里苦笑，终究还是舍不得把人逼的太紧了。
他对她，终究是心软。
“嗯，深夜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齐明心站了起来，把人送出去，到门口前，慕元恒在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扭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这个吻转瞬即逝，在齐明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
齐明心整个人愣在原地，僵硬的抬手摸上了额头，仿佛还能感受他唇瓣的温度一样。
手捂着心口，那快到危险的心跳速度，再用最直观的方式告诉她，她……是真的动心了。
第二天清早，吃早饭的时候，齐明心发现父亲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
她吃了一口鸡丝粥，抬眼小心翼翼的问：“爹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齐鸿文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昨晚写文章，一不留神写得入了神，反应过来后天都亮了。”
齐明心擦嘴，这是直接熬夜通宵，肝起来了是吗？
“爹，就算你想要用功苦读，也该合理的安排作息时间才对，你这样会把身子累垮的。”
齐明心不放心的叮嘱道。
对自己父亲眼下这个状态，好像真的不能袖手旁观了。
必须想办法及时制止。
“我心中有数，不必替我担忧，你去忙你的吧。”
齐鸿文嘴上说的好听，但是看那样子，分明就是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吃过早饭后他又回了书房，开始认真写了起来。
墨用完了，他便带了银子出门去买。
走到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鸿文总觉得街道上的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特别是同为读书人的书生，看着他的眼神……怎么说呢，让人觉得有种崇拜的错觉？
察觉到这种想法，齐鸿文不禁摇头苦笑，他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哪里值得别人崇拜？
“你是……齐鸿文？”
一个穿着浮云锦缎袍子的富商，大大咧咧的拦住了齐鸿文，用非常挑剔的眼神，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突然被人当街拦住，态度还这么不客气，齐鸿文微微皱了眉头，但也不至于发火，只是冷漠道：“在下便是，有何贵干？”
“齐鸿文，一个屡试不第的酸秀才！哈哈哈哈，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圆头圆脑的胖富商哈哈大笑，引来了百姓围观。
齐鸿文从未被这样当街嘲笑过，一张脸涨得通红，怒火中烧道：“你这人怎的如此无礼？我又不认识你，为何当街嘲讽于人？”
“论起失礼，我李大富可比不上你齐秀才！”
李大富扯着嗓子，就像个人形喇叭一样在嚣张宣扬。
“你一个落魄穷酸秀才，考了那么多年都没考上举人，居然还有胆子出相似的考点文集，你这人满身铜臭，还死不要脸，你才是最失礼的那个！”
李大富说完这话后，对着围观的众多百姓吆喝：“你们看看，这人自己没考上举人，居然还敢出考试文集，分析考举人的重点，忽悠着大家买，赚黑心钱！以后大家千万不要买他齐鸿文出的文集，那都是骗人的！对乡试根本没有半点用。”
齐鸿文气得浑身哆嗦，众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更是让他慌得直冒冷汗。
“我最近听说齐鸿文出的考试文集卖的非常火，正打算买一册看看，若真是像李老板说的那样，那还真是……别浪费钱了。”
其他几人也异口同声的附和起来。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齐鸿文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一张脸惨白无比，没有半分血色。
齐明心见到这模样，吓得不轻，急忙跟上前去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去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齐鸿文伸手拽住她，“不用了……我没病，只是……”
声音哽咽，齐鸿文甚至红了眼，那样难堪的事情，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强颜欢笑道：“此事你不必管了，我休息一会便好，你不用操心。”
齐明心还想再多问几句，但是他已经侧身躺下，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无奈，齐明心只能出去了。
她问了一下父亲最近做了什么，听闻他出去了便上街去找。
一到街上，就听到那些个人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她爹。
“听说最近那一个考试文集卖得很火，我还以为是有点真材实料的，没想到居然只不过是噱头，没有半点用。”
“看来李大富老板说的没错，一个人举人都考不上的家伙，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出乡试的考试文集？”
“掉进钱眼里了呗！你看他一个读书人，儿子居然在行商，真是有辱斯文啊！”
那些书生交头接耳，都在说她爹的坏话。
齐明心忍无可忍，直接站了出来：“你们凭什么这么说？”
来势汹汹又怒火中烧的齐明心，压根不给这些人开口反驳的机会，直接怒了。
“书卖得好，那是因为广大学子觉得有用，觉得实用才买的！一本书好不好，直接看销量就是，莫非你以为买了我爹出的那本书的书生，都是蠢才吗？”
这话众人没法说。
因为买的人很多，这要是承认，分分钟得罪整个县的书生文人。
“李大富！哼！这人我知道，是做书坊生意的，当初我爹的文集印刷出版的时候没找上他，而是找了胡掌柜，他怀恨在心，才会这样中伤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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