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有问题，没有用到我给你的工具。”
“不是，这里如果用筛选法是一样的，我计算过，数据没有问题。而且这样证明更简练。”
“的确，这里没有问题，但会让下个引理的证明增加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量，因为需要引用到这一段证明过程，否则你需要重新多一个引理的证明。”
“额，嗯，让我看看……好吧，宁，你是对的。我本以为这里会让你觉得惊喜。”
“那个，多米尼特，你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自信了？你是一位菲尔兹获得者，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你用另一种办法解决了如此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感觉惊喜？”
“我……我艹！”
“嗯？”
宁孑抬起头，看着飚出一句国骂的老外，有些意外，这声“我艹”说得太标准了，还能带上股子京味儿。
“不是，我就是觉得突然被你点醒了，你又不是我导师，我为什么会总想着在你面前有所表现？”多米尼特·邓肯愤懑的抬起手拍了拍自己脑袋。
想到当时换个方法完成证明过程，验证完全没有问题，当时内心那沾沾自喜的情绪，就感觉很崩溃。可以说当时内心有多喜悦，此时多米尼特便觉得有多丢人。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宁孑可比他更年轻，而且理论上来说还是个本科生而已，为什么跟他一起做项目，他总是会想当然的把对方当成自家老板来看待？
他依稀记得三月将这种不自觉希望讨好人的想法都归类为基因中的慕强属性，不过宁孑记得当时跟三月探讨这个话题时候，三月给出的论文说是女性基因中慕强属性占比往往更多，想到这里在看多米尼特·邓肯那胡子拉碴的脸，今天便突然没了继续讨论课题的兴致。
巧的是，恰好这时电话响了，葛林月打来的。
虽然苹果大华夏总部在明珠，不过自从上次葛林月受邀来到京城带着谈判团参观苹果投资的芯片研发中心后，这女人便呆在了京城，一直没有离开过。
不过在这个时代，某个地区的老总不在总部守着也不会有啥大事。
遇到下面无法做决定的事情，可以打电话、发邮件，还有每天都能把人连结在一起的各种会客系统。4G时代已经解决了许多曾经远程办公无法实现的痛点。
“宁孑，芯片研发中心我方所承诺的最后一批设备已经进入最后调试阶段了，你是不是来看看？”
宁孑很欣赏葛林月的做事风格，公事公办，不寒暄，电话从来只说重点，标准的女强人风格，比宁孑所认识的绝大多数男人做事还要干脆利落。
“好的，我大概半小时后过去。”
“行，我在园区门口等你。”
“OK。”
说完，宁孑挂了电话，看向多米尼特·邓肯说道：“你去叫上科南·拉马尔，我们的芯片研发中心马上能步入正轨了，一起去看看。”
“可是现在距离我们的组会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多米尼特·邓肯显得不太满意，他对芯片研究其实不感兴趣。手机上的新闻软件向他推送了世界半导体联盟可能对华夏半导体产业进行技术封锁的消息，但这关他什么事呢？
简单来说只要不影响他的研究课题，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事情，多米尼特·邓肯都不会太在意。哪怕是战争，反正人总得死的，无非是快慢罢了。
“总能有机会把时间补起来，相对而言，我们的芯片研发中心更重要。”宁孑认真的说道。
“难道比我们的课题还重要？这可是世界性的课题。”多米尼特·邓肯愤愤不平道。
“好吧，我给你出道很简单的数学题，如果你能在三秒内算出来，咱们就等五点再去。”宁孑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五秒？你确定？”多米尼特·邓肯瞥这宁孑，觉得这是在挖坑。
“嗯，就不说数学家了，很多人三秒内都能算出来。”宁孑解释了句。
“那行，你说。”多米尼特·邓肯信心满满的说道。
如果换了别的题目，他还没这么自信。但如果一道数学题很多人三秒能算出来，那他一定能做到。就像宁孑说的，他可是拿过菲尔兹数学奖的男人，仅此一项在数学层面就超越了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
“把全世界所有人的头发数量相乘等于多少？”宁孑飞快的问道。
“这种问题很多人都能三秒内答出来？”多米尼特·邓肯一脸诧异的看着宁孑道。
“三秒到了，答案是零，我说的是相乘。在华夏，甚至很多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在三秒内答出来这个答案。”宁孑诚恳的说道。
的确幼儿园的小朋友三秒钟能打上来的问题，数学家未必能回答。
数学家了解数学家，这是一帮大脑不自觉就会根据经验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的人，就好像三月分析的那样，那种潜意识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很难在第一时间往最简单的方向去思考。
当然听到答案的瞬间，多米尼特·邓肯便明白了问题中的坑，但却更气了，闷声道：“你管这叫数学题？”
“不是吗？”宁孑反问道。
多米尼特·邓肯明显还不服气，但刚要说话，却被宁孑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不要以为这个数学问题没有意义，在小学阶段能帮助孩子们快速记忆任何数跟零相乘之后都得零的运算规则。好了，去找拉马尔教授吧，他肯定会很兴奋，也许晚上还会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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